乌祁也是矛盾,方才林岚说将谢小秋和沈月先关起来,他觉着林岚是妇人之仁,乱发善心,听着就来火!现如今邹盈盈要他严惩,言下之意是恨不得把谢小秋和沈月扫地出门,甚至是寻出身契即刻发卖!乌祁顿时又觉得这又过了,传了出去简直都没法出门见人……
毕竟那俩都是生育过孩子的,再怎么着也得看在孩子面上,稍微给孩子将来留点儿体面才成!那个世家不是只有买人的理,就没有卖人的理?就是撵了出门,也得一辈子不让人知道才好,谁丢的起这等脸面!
邹盈盈也不是傻子,跟了乌祁这么些年也不是白跟着的,乌祁脸上一出现了这犹豫神情,邹盈盈即刻就明白了,这是要碍于名声碍于面子,想要对谢小秋和沈月网开一面了!
邹盈盈虽然来得不够及时,没有把沈月和谢小秋的供状和内情听了个十足,但却也从钱娘子奉命在后院里抓了两回人这事情上推测得出来,谢小秋和沈月在害她这件事情上,压根儿就是实打实的同谋!况且还在回廊里听见的动静,刚进门时乌祁还未收起的震怒,那一个不是直指这事儿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屋里被押着跪倒的那两个?谁不是在这后院里混的?谁心里还没有恨不得把最得宠那个扳下去甚至是希望那人从此消失的时候?
当年邹盈盈自个儿算计林岚,算计其他小妾们的时候,也是一样这般的想法,推己及人,这沈月和谢小秋合伙算计她,也肯定是觉着她碍了她们的路了!这样的想要将她致诸于死地的劲敌,还是两个劲敌,邹盈盈怎么能不下死手回击?怎么能不尽力将其铲除,以绝后患?
邹盈盈垂下眼帘,换上了自己最是哀怨最是楚楚动人的表情,这才抬眼幽幽的看向乌祁,未语泪先流的从眼角处划了一滴晶莹泪珠儿到腮边,好半响才说了一句:“老爷,盈盈心里苦!还求老爷给盈盈做这一回主!”
邹盈盈这以退为进的一招,恰恰是抓住了乌祁的软肋,不由得就让乌祁再一次对她心软下来,抬手给她拭去那滴更显得她虚弱无比的泪珠儿,叹息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苦!我也一般的心里苦啊!盈盈别哭了,哭着我都要心碎了……”
林岚咬着后槽牙好一会子,才算是把翻白眼的冲动给压了回去!这酸不溜丢的中年狗血剧情,究竟有完没完了!乌祁也是!好好的包青天居然是当了大半又不当了,这脑子里就只有一包草是吧?!
罢了,罢了!再看这种狗血剧,林岚只觉得自己怕是得保不住自家眼睛了,还是别躲了,出来担当一下子自个儿当家主母的职责罢!
林岚便只装看不见那边辣眼睛的狗血剧情,只对乌qí jiàn议道:“老爷,邹妹妹确实今儿是太苦了!我觉着我方才也是太没为邹妹妹着想了!即便是我们这种人家旧例是不好苛待有生育之功的姨娘们,但今儿这事,却是谢姨娘和沈姨娘太过了!人命关天呢,怎么就能和别的过错相比?”
说着,林岚也取了手帕子给印一印眼角,权当自个儿也和乌祁邹盈盈一般感同身受了,这才继续说道:“我看啊,留着沈姨娘和谢姨娘在这后院里是不成的了——总没得由着后院这么些人都看着,出了这般大事也还能好好儿的留着……要不,就将她俩先送了那个别庄去禁足三五年?或者就在别庄里设个佛堂罢,她俩也该好好的在佛前忏悔忏悔了!老爷且看这般处置如何?”
邹盈盈听了这话,眉头一皱便想再说一两句把乌祁哄住不要听林岚的,不料乌祁却是都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便点头道:“这也算是个折中的法子。只是送那儿别庄去也是要细想想,住在佛堂里头念经赎罪孽也是好事儿,就是……如果离着太近了,怕是将来也有人拿这说事……传出去也不甚好听……别落下个不好的名声在外头,让人说咱们府里容人不下,生育过的姨娘都送走了……”
乌祁这话显然是同意了林岚的提议,邹盈盈真是反对都来不及反对,正眉头紧锁着思量着怎么样顺着乌祁的毛扫几把再哄哄呢,就听见钱娘子十分“善解人意”的给乌qí jiàn议道:“老爷可是忘了?咱们家在昌州不是也有两个庄子?这昌州离着京都不远不近的,来回也就一两日的事儿,将来有什么要接姨娘们回来也不算麻烦……况且昌州那边气候和京都大致相同,姨娘们这是去念经祈福和静养的,那家就是听着了这缘由,也没别的话好说不是——总没得不体谅姨娘们一片虔诚向佛之心呢!”
乌祁眼中一亮,总算是找着了可以自欺欺人的好借口,不由得只看着钱娘子那边,满意的点头首肯,还赞扬钱娘子两句:“祈福修行加静养,这倒不失为个好名头!钱娘子果然是办事办老了的,想起事儿来也是比旁人更周到些!就是这样罢,今儿出城是来不及了,先把她俩都押了回房,着人看管好了,明儿一早就收拾行李,安排车马,送去昌州!”
这边乌祁一锤定音决定了沈月和谢小秋的去向,那边谢小秋立即就吓得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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