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升级版的闲话再传到林岚耳朵里头的时候,林岚才愕然发现,原来自己却是一点儿不了解别人眼里的自己了!啧啧,且听听!那个和乌祁少年夫妻就和睦,多年来情深似海全不改,还贤良淑德得能当楷模,进能连生三子两女当高产模范,退能主动给乌祁纳妾买小当大度典型的女人——啊,不,应该算是神人!——居然,竟然,原来竟是她林岚么?!
彼时乌泠乌沁姐妹也在侧旁,听得膛目结舌之余,也禁不住的想笑,偏生又不好下了林岚面子,都纷纷忍笑着,忍得脸上表情都要扭曲起来……
林岚无可奈何的看看乌泠,又看看乌沁,再看看同样憋着笑给她传话的紫意,终于是自暴自弃的叹气道:“唉!要笑就笑罢!一个个的,憋着不累不难受?!要不是这些话指名道姓了是乌家三房的太太,我又是这没换过的原装正房太太,我自个儿都忍不住想笑几声!实在是……能不能传得稍微靠谱一点儿啊?啊?!”
乌泠乌沁紫意仨这才齐齐笑了出声,乌泠直笑得趴在炕桌上不抬头,乌沁挨着她姐姐笑软了半边身子,好半响都爬不起来,紫意是不好笑得那么猖狂,捂嘴扭头的闷闷笑着,整个人都笑得一抖一抖的,活似被人不停的捅了痒痒肉一般……
等得笑意总算是熬过去了,笑得全无良心的乌泠总算是良心发现了一回,转而正经劝林岚道:“娘,你放宽心!这其实也算好事儿不是?好歹父亲是把你给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你都成天底下第一等的贤良人儿了!这好名声是父亲亲自给你吹捧出来的,在世家里头也算是难得的独一份了!”
林岚苦笑一声儿,摇摇头道:“你也知道是吹捧啊?未必旁人就不知道了!你父亲那人一贯死要面子,人家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我只在家中不出门的深闺妇人,要这等虚虚的所谓好名声做甚?没得让知晓内情的人在背后笑破肚皮呢!”
乌泠安慰林岚道:“好名声总比之前那名声强,父亲办事……不牢靠,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别人看咱们府里,总归将来是要看哥哥们的!再等一等,等哥哥们能出仕了成家了,便也就好了——父亲不也是要听哥哥们的了?”
林岚勉强笑笑,便放下这事不论了,反倒是打起精神来另为乌琮乌珩兄弟俩谋划起来:“正是这话了!今年秋试,虽说只是你们大哥哥下场,可也是大事!珩哥儿再过三年也是要下场考的,这回就是他不去,也要旁边多看看,好积累些经验以后用的!咱们家好几十年没人考过秋试了,就是上两回考秀才考举人,也是琮哥儿和珩哥儿兄弟俩自个儿摸索着考的……这会子既然是他们岳家的泰山大人便是秋试胜出的佼佼者,必要让他们去向泰山大人多请教请教才是!咱们也多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个经历过这事的老人儿问问,也好不要在衣食住行这些琐碎事儿上头出什么岔子……”
既然林岚说到正经大事了,乌泠乌沁也都即刻收了笑意,的确,比起她们父亲乌祁的那摊子乌龙事,还是大哥哥乌琮的秋试更为要紧。便是乌祁自个儿,只怕也是引颈长盼着乌琮在这一回的秋试里一举考取进士功名,从此踏入仕途的……
这林岚说得含蓄,只说好几十年乌家没人考过秋试了,实质上,乌家祖上是军功起家,跟着先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十数年,才得来的这镇国公封号,如今到了乌琮他们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愣是还没有一个读书有成,能不靠先祖余荫,只靠考科举而出仕的……
就是还在袭爵的长房里,也就乌璟算是一枝独秀,其余人等,除了现任族长乌磐是正儿八经的袭爵了个降级了的长兴将军,剩下的要么就是安心在家做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翁,要么就是和乌祁一般花点钱买个虚职看着好看些儿,实质还是只会吃喝玩乐……
乌家的族学初衷也是好的,一贯请了来当夫子的也是正经读书人,奈何乌家上下五房的嫡支旁支都一个样儿,认真读书的本就不多,有天份能读到考学的更是极少——即便是乌祁这种不学无术的,当年也是在族学里厮混了好些年的……然而厮混终究只是厮混,大多数人都是和乌祁一个心态,厮混到了一定年纪,考一两回童生试尝尝落榜垫底的滋味儿,也就将书本全丢开,回家成婚生子去也,从此再不碰什么子曰诗云,所谓书房也就都成了带着小姨娘大通房们玩闹之地,偶尔还能写两句不文不白的歪诗出来,就算是没辜负当年夫子们悉心教导的那些读书时日了!
这样一个大范围内都隐隐透着没落贵族意味的乌家,那里有林岚所希冀的经过秋试的老人儿呢?林岚和乌泠又连连商议了几回,最后还是无奈何的厚着脸皮去请教了卢翰林家的苏夫人——苏夫人看在未来亲家的份上,又是事关自家大姑爷和三姑爷的将来,爽快答应了,把自家真经过事儿的老仆送了一个过来帮忙。
这三房里这才根据卢家老仆的指导,有条不紊的记录下来各项注意事宜,提前为乌琮八月初的秋试做好各种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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