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杏儿又在圆桌上握拳锤一下,仿佛把那桌子当作了何翩翩的小脸蛋儿,锤一下就能锤扁了她似的。
谢小秋看得心内暗笑,面上却还是那副全心全意为王杏儿着想的模样,循循诱导道:“妹妹也不必和这桌子过不去,仔细手痛呢!咱们既然是在这三房里一同住着,做姐姐的自然是望着妹妹你好的,我已经是不受老爷待见了,当然是望着妹妹得宠些,将来看在咱们好了这么些时候的份上,妹妹也好拉我一把不是?这后院里啊,其实连着太太,也都是看着老爷过活的……”
“杏儿妹妹你想啊,之前邹姨娘那般得老爷的意,称老爷的心,连太太都得避了去别院好些时日呢!这仗的是什么?难道不就是仗着老爷宠她吗?妹妹若是想在这后院里过得更好更舒心,找太太那有什么用?老爷一句话就能把你提拔成姨娘了,可不远远胜过太太一箩筐的话和几匹衣料的赏?咱们都是出不得二门的女子,总归是要依仗老爷的……”
王杏儿点头认同道:“这话不错!这三房里,谁还大得过老爷去?自然是老爷说什么是什么!太太赏什么,那是太太的事儿,我可不怕那浪蹄子!不就是哄老爷欢喜么?好像谁不会似的!”说着便从谢小秋手里抽出自己的袖子来,“谢姐姐且回去罢,我知道该如何做的,老爷这人我还不知道?谢姐姐且等着看何翩翩那浪蹄子一边儿躲着哭去罢!”
这话话音未落,王杏儿就风风火火的喊了外头回廊上坐着做针线的小丫头子进来,帮着她去翻衣箱找衣裳,开首饰盒配首饰的一顿忙活开了。
谢小秋满意的隐晦的弯了弯嘴角,道别一声儿,也真的就自己打起帘子出了房门。谢小秋名下也分了两个小丫头的,此时也在回廊里一处晒太阳做针线的,见了她出来,便捧了针线篓子也过来了,低声问道:“姨娘这是要回房了?”
谢小秋笑道:“这天色尚早呢,回房里窝着也是等吃饭睡觉,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四处走走,散散闷气呢!你们且不用跟着来,只管继续做你们的针线活计,我去书房那头走走,那边种了两株八月桂,如今开得正好,我去闻闻香气儿看看花朵儿,你们一会子带了咱们房里的小食盒过来,且到那儿找我,咱们采些儿桂花回来泡泡发油也是好的。”
谢小秋交代好了俩丫头后,便施施然的真的往书房那边走了去,书房必经之路上有两棵八月桂不假,如今正在花期也不假,就是谢小秋这赏花的理由,呵呵,她自个儿都不信呢!
今儿和王杏儿废话了那么一箩筐,谢小秋当然不是只为了撩拨王杏儿出头找人斗那么简单,她虽然是没读过书,但幼时她家院墙就挨着个请了先生说书的茶楼,那茶楼墙薄,说书先生的声儿又大,一众孩子们常常的就会凑到墙根处听说书。
只是孩子们耐性都是不足的,往往听着听着就坐不住了,一哄而散又四处晃荡玩儿去了。谢小秋心性早慧,倒是比其余兄弟姐妹们更能坐得住听书,说书先生那一个个传奇故事里,王侯将相,才子佳人,市井百态……都在谢小秋梦里又过了一遍再一遍,倒是也让这女孩儿琢磨出来不少东西来。
别管这琢磨出来的东西是好是坏,到底和着那些童年时光一起,打磨出来一个小心机满满的谢小秋谢姨娘……如今谢姨娘特地选了这么一个即可躲在树丛后tōu kuī书房,又可黄雀在后试着“偶遇”乌祁的上好地儿,还特地吩咐小丫头来找她好装不经意,实在是个她自认为是绝妙的好主意。
这不,谢小秋缓缓的踱步到了桂花树后藏了大半身影的时候,便见着王杏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扶着小丫头子的手,妖妖娆娆的就进了内书房。
书房里除了乌祁这个三老爷在,还有个温柔美人何翩翩的,王杏儿这丫头最近几日算是顺风顺水着呢,又是那种脑子不存事的,高估了自个儿的美貌和魅力,以为一进书房就能勾得乌祁神魂颠倒,丝毫没把何翩翩这个“新来的”当回事儿。
可惜呢,乌祁没王杏儿想得那般色令智昏,何翩翩也没她表面那般柔弱可欺,王杏儿三言两语不合便想当着乌祁的面动手,何翩翩却是一边尖叫着往乌祁怀里躲,一边隐秘的抬脚踹了一脚王杏儿小腿。
本来何翩翩也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人,一个芊芊弱女子,又是偷摸的伸脚踹,能有多大劲头?不过是碰了一下王杏儿罢了,也没见得能把她怎么样。
不过王杏儿是正经这乌府里的几代家生子了,自小模样儿长得好,家里人也起了心思,自是娇惯着养了几年的,后来挑上来三房伺候的时候,又是被优待着在上房做闲差,没几年还被乌祁挑了进内书房当丫头,如今还成了王姨娘了,也算是一路的顺风顺水走了来的……
因而她那性子就越发的高傲起来,何翩翩这一脚偏生踹在她今儿头一回上身的新石榴裙上,王杏儿那里是忍得住气的人,回手就是大力往何翩翩身上扑了去要厮打何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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