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泠默默的任由泪珠流淌，好一会子才拿起帕子来草草的擦擦脸上的泪痕，擦过之后，她还把帕子覆上了自己的额角和眼睛，仿佛就能借着这一方帕子暂时的庇佑就能获得更多的勇气一般，许久不曾睁开眼睛。

    林岚知道这大概是在平复情绪，却也不打扰她，还细心的将自己的袖子挪到帕子上方，好让衣袖厚实的布料能把薄薄的帕子遮不尽的烛光都屏蔽开来。

    这令人安心了许多的幽暗，终于是让乌泠的勇气都积攒到了满溢，乌泠就着这样的躲光的姿态，缓缓开口道：“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一个我梦里的故事，很长也很短……”

    林岚依旧是那不高不低的声音，轻柔的安抚着乌泠：“嗯，娘就在这里，听着你说。”

    乌泠便轻声开始了她的述说：“我曾经做过一个很荒谬也很真实的梦，在那梦里我经历了许多许多……”

    这个“梦”果然是既长又短，说它长，那是因为已经是上辈子那个乌泠所有的生命轨迹……说它短，那是因为一个人的一生，用这种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说了全部的梗概……

    林岚自身也不是原装套的壳子，乌泠或许也猜不出来她的来历，她却是轻易能猜得出来乌泠不对劲的原因——作为个没见过猪跑却天天吃肉的现代人，电视剧小说各种熏陶出来的，那里还猜不出来？乌泠这壳子里装的不是小姑娘，但也没有什么超前意识，更是和她妹妹乌沁以及几个丫头的相处都完全没出岔子甚融洽……重生这个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

    只是乌泠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谨慎，不愿意让自己的秘密有一星半点的露出来，林岚自然也就装不知道。可如今是乌泠自己想说，林岚便做了一回合格的树洞，认真的安静的听着，直至乌泠把想说的说完，情绪也渐渐的沉淀下来。

    乌泠安静下来后，发现林岚依旧保持抱着自己的姿势，轻轻抬手将帮自己挡着光的手臂移下来，再次鼓足勇气，抬眼和林岚对视，林岚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看不出来一丁点儿的恐惧惊吓，乌泠这才放下心来，呐呐喊了一声：“娘……”

    林岚对着乌泠笑了，那笑容柔柔的，温润而包容，让乌泠将最后一点儿的担心都消散在这笑容里头。乌泠轻声问道：“娘，我……是不是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怪物？我……不知道我曾经……我梦到过的那些事儿，是不是都会发生……但是……但是……”

    林岚轻轻的将乌泠稍微有些散落的鬓发扫整齐，柔声接话道：“但是你希望都能绕开那些事儿，让不好的全部别发生？对吗？”

    乌泠点头不语，眼睛里却是闪烁着渴望得到理解的希望之光，依旧像个没法子得到安全感的小孩子一般，蜷曲着身子，还十分依赖的靠在林岚怀里不愿意起来。

    “泠丫头，你不是什么怪物，你就是个心事多了点的孩子罢了！”林岚说话的声音平缓得仿佛只是说什么寻常话题，简直不能再贴切的抚慰乌泠的心了，“谁还能没点儿心事啊？就是你娘我，看着似乎没心没肺的过日子，也一样都是有心事的……况且你也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儿，就是你要做什么，也是为了自己好，为了沁丫头好，为了我这个娘还有你的哥哥弟弟好……总归是好意罢了。我都不觉得有事儿，你倒是觉得不安心么？”

    “泠丫头，你听说过这句话没？世事未必总能称心如意，世人不过都尽力而为……人生之路，本来就是注定坎坷，不可能是一片坦途，有时候尽力了也就是了，可莫要太钻牛角尖！娘不过是希望你也能像这话说的一样，凡事莫要强求，尽力而为也就够了！”

    乌泠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不受她意志控制一般奔涌而出，乌泠拿起手里的帕子紧紧按住两边眼角，却依然在喉间有一两声低低的压抑不住的哽咽，直过了好半响，才嘶哑了声音应道：“娘，泠儿知道的……知道的……”

    林岚拿了另一条帕子，就着桌上暖婆子里的热水沾湿了些，低头细细给乌泠清理泪印，故作轻松笑道：“好了好了，这过两年都要变大姑娘了，还要泪汪汪的跟瑸哥儿似的，别人要是见着了，还以为你是和你妹妹抢东西吃没抢着恼了呢！”

    伤感气氛总算是被林岚这一句打趣给搅合散了大半，乌泠这边才刚收了泪意，那边就忍不住笑了一声，娇嗔道：“看娘说的！我那儿就为了吃的恼了呢？那是沁儿，可不是我！”

    林岚见她笑了，顿时也觉着自己原本知晓秘密之后的沉重心情顿时轻松了些，又给乌泠收拾收拾些哭过的痕迹，低声道：“这都大晚上的了，一会子也就是钱娘子过来回几句话的事，就这样简单收拾收拾得了，再又倒水洗脸上妆的，倒是都知道你伤心过了。好在你还是天生丽质的小美人胚子，就是素面朝天的，也是个小娇美人呢！”

    乌泠顺从的由着林岚收拾，等得收拾得差不多了，忽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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