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七八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一日他临时起意,来到崔羽煜的坟前祭拜,却在坟前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人。
崔羽煜的坟头上冒出了短短的青草,一个挽着『妇』人髻的女子直直地跪着,哭得十分哀切。
由于那『妇』人背对着他,且又带着哭音,他只听得那『妇』人隐隐约约的几句话,然而有一句竟是特别清晰,如霹雳般在他耳中炸响:“爷,您死的太冤了,老天怎么就不长眼啊!”
几乎电光火石之间,他便喊道:“雪一!”
那是崔羽煜生前的一个大丫鬟,名叫雪一。
雪一有个妹妹,名叫雪二,姊妹俩都是在崔羽煜近身侍候的丫鬟。
崔羽煜死后,雪二在头七晚上,一头撞死在崔羽煜的棺椁之上。
而雪一则在崔羽煜的尾七过后便回乡去了。
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那『妇』人回过头来,不是雪一是谁?!
只是风霜侵蚀了她年少时姣好的容颜,她已是年近四十、被生活的困顿牵累得窘迫不堪的『妇』人了。
然而雪一也很快便认出了他:“星台少爷!”。
原来恰逢雪一随其夫君回大都奔丧,这才来到崔羽煜的坟前拜祭。
他并未去着意要去纠正雪一的称呼,而是问她方才何故说那样的话。
雪一见问却瑟缩不言,一味顾左右而言他。
几经追问,雪一却宁死不说。
他便越发觉得可疑,以至于他甚至起了誓,雪一却突然间给他磕了头,赤红着双眼发狠一般地道:“星台少爷,你让奴婢说,奴婢今日便豁了这条命去,便是您听了之后弄死奴婢,奴婢也只好恨这苍天无眼,到了地下,奴婢也可以劝劝我家少爷,来生再也不要跟您一道了!”
他觉得雪一大概是疯了,可是事关崔羽煜,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留下来听一听。
可是他听到什么!
崔羽煜去的那一日,除了几个护卫,只有雪二和崔羽煜身边的一个小厮跟着到了梅庄。
雪二天『性』活泼,到了梅庄便要去挖红薯来烤着吃。
崔羽煜坐了许久的马车,正好想歇一觉,他素来喜静,又在自己的庄子里,且又道星台少爷不是外人,即便来了也不必太过殷勤,就这样打发他们出去了。
雪二与小厮挖了红薯回院子时,在田边望着有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的桃花林里,便以为是他到了。
谁知却又看到有匹高头大马在梅庄后面的小路上。
雪二不知又来了哪位客人,当下也并未在意,她与小厮将挖来的红薯送到灶房,烤了几个,又想着不知崔羽煜请了几个客人来,便打算过去瞧瞧再说。
灶房通往崔羽煜歇脚的小院有扇小门,可以抄近路,雪二平时都是走惯了的,自然不会去绕远从院门进。
谁知雪二从小门进了院子里,便看到柳德音和她的侍女站在一扇西窗外面,嘴角含着冰冷的微笑,从窗子缝向房内窥视。
雪二当下觉得那一幕十分诡异,狐疑之下并未惊扰她们,也未直接进门,而是走到北窗外想先听听里头在说什么,再做决定。
然而才走近却已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雪二心下生疑,便悄悄地凑到窗前去看,却发现有个陌生的男人正从崔羽煜的身上下来,而那么冷的天,崔羽煜竟然赤身**,在床上一动不动。
雪二吓得魂飞魄散,那一刻,脚步都挪不动了。
然后正当那个男人还在继续欣赏着崔羽煜的身体,仿佛想再一次有所动作之时,门突然被打开,柳德音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柳德音先是惊讶地低呼了一声,接着便愤怒地指责韩德勤对崔羽煜强辱至死并且侮其尸身,太没人『性』。
只没有想到的是,韩德勤竟反过来要挟柳德音,说要是柳德音将此事捅出去,他便一口咬定是柳德音喊他过来并让他侵犯崔羽煜的。
柳德音哑口无言。
那韩德勤竟穿上衣服拍拍屁股走了!
北窗外的雪二此时已经醒过神来,可是她不能非但不能喊,还只能强捂着嘴不能哭出声来。
崔羽煜被强辱至死,且还尸身也被侮辱了,这对他身后的名誉来讲是极难堪的。
可雪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又听到了侍玲的话,侍玲问柳德音:“姑娘,您筹谋了这么久,眼下竟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难道就这么算了?那您和星台少爷的亲事怎么办?”
柳德音的回答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就让李小仟多得意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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