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啦”一声,檀木台面应声下陷破裂,形成两个空洞的暗窟窿,如同深的黑山洞,断面参差不齐的碎木刺如尖刀锐利,形象狰狞。
圆润的蜜蜡珠子散落一地,在青石地面上四下猛地弹跳了几回,滴溜溜滚了开去。
赵锟收回微微打颤的双手,脖子上青筋暴跳,太阳『穴』突突直弹,目光直直地瞪着前方,眼珠有点外突。
良久,赵锟收回视线,转向跪在一旁地上低垂着头的下属。
“你再说一遍。”
声音几乎恢复到往常的低沉与醇厚,可是任谁都听得出来,那其中心存侥幸般的低颤与希翼。
那属下的身姿更低矮了一些,话音也随之更低更悲愤:“回校尉的话,昨夜咱们的人夜袭青园,三百虎贲无一生还。”
“呵呵”赵锟忽然灰心般笑了出来,到后来竟是哈哈大笑,只是笑着笑着那尾调便转得有些凄凉、强烈的不甘和难以隐藏的暴怒。
“镇北侯!”赵锟咬牙切齿地低吼,“刑莲湖”
他们明明确定这两个人已经远离青园,确准时机才动的手!
“竟然都耍回马qiāng,杀了我们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发泄般地冷笑,赵锟的五脏六腑都在郁闷,这是极大的羞辱,还有切肤之痛。
这么幼稚的战术,根本连谋略都谈不上,可他居然上当了!
这到底是谁更愚蠢?
结果不言自明!
他如何承受得了这样可笑的讽刺?!
那属下是知道赵锟的,可他若是知情不报,按规矩便是自废,于是只得冒死禀报:“校尉,我们的人侦察到的消息应该不假,而且在必经之路上都有我们的探子,若是有队伍回到苏州府,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除非、镇北侯根本没有离开过青园。”
赵锟闻言心头一突,死死地瞪着那名属下,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便回过味来,镇北侯有替身!
这一刻,赵锟心头的滋味更是一言难尽。
火吗?
那是当然!可火有什么用?!这记闷棍吃得实在太痛太重了!
眼下能平息这层滔天怒火的,便是立刻扳回一城!
而且要立刻、马上!他要屠戮整个青园,而且亲手点把火烧光它,简直不能等!
呵,不过是个相王府罢了,想当年,他们的先人一手主导了整个相王府满门抄斩,那可是太祖最疼爱的幺儿、天家血脉!
可不也照样没逃过先人们的神算妙计?!
如今那宅子也不过只改了个名字而已,换了区区一个清河郡主入住,难道便惹不得了?!
惹不得了吗?!
赵锟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喷着灼气,因为愤怒,脸紫涨地侧歪着,眼睛神经质地斜视着地上的蜜蜡珠子,忽然蹦过去,一脚踩踏住其中一颗,布鞋的脚尖将那一颗珠子瞬间碾成粉齑。
他收回脚,眯着眼看着那一小撮淡黄『色』的粉齑,似乎不过瘾,一瞥眼看见窗外的桂花树下有两只黄狗在追逐嬉戏,只觉碍眼极了,当下拔脚往外去了,顷刻间那两只黄狗哀『吟』几声,经脉尽断气绝而亡。
赵锟这才稍稍满意了些。
他们这些人来源于前朝隆广帝身边最得力的暗卫虎贲卫,当年全盛时期的虎贲卫统共也只不过四百多号人,其中半数在亡国那会儿与隆广帝一同国灭身死,而其余两百人则被派遣护送年幼的太子与两位公主逃往江南道避祸。
然而一路忠心护主的虎贲卫中,有人偶然听说了一桩事关虎贲卫生死存亡的秘辛,于是这两百虎贲卫集体叛变。
当时太子和公主们的身边除了虎贲卫之外,还有两百多人的太子亲卫与公主亲卫,以及不少太监与宫女。
因而在一路劫夺追杀太子和公主的过程中,遭到了那些弱兵顽强的拼死抵抗,虎贲卫也损失近半。
消耗到后来,到若然公主被相王路见不平救下那会儿,最低谷时虎贲卫竟只残存一百零七人,而其中还有二十人追赶着相王庶子嘉年去了南夜国。
经过一个甲子的休养生息,以及几代人倾尽全力不知疲倦地刻意培养,好不容易才恢复到如今五百人的规模!
在昨夜之前,他是多么地骄傲与自负!
可是,昨夜一夕之间,一个青园,便令虎贲卫损失了大半!加上大暑那天刺杀清河郡主折了三十人,还有前期打探损失的十五人,眼下竟只剩下两百人不到!
这折的可是大半个甲子的精细功夫和心血!
要知道培养一名合格的虎贲暗卫,财力就不用提了,只耗费的精力与心血便能教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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