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景仁宫里发生的事情,昌国公已尽转述与他听了。百里星台是什么人?怎会看不穿太子妃利用幼小的呦哥儿让李小仟困顿没脸的幽微的心机?当时就极其憎恶!而对赫王妃与丹阳也在心下记了一笔。
因而不止李小仟气鼓鼓地,百里星台也同样有刀扎在自己身上的切肤之痛。
然而他到底颇不悦地望着李小仟,狂霸拽地嘲笑他冲他撒气也就罢了,三言两语之下竟还给他挖了个坑!
呦哥儿受些委屈给未来的嫡母挪地儿?!
换作别家女子和离之后如此谦让,甭管是出于懦弱还是赌气,婆家根本等于瞌睡碰上了枕头,自当假意客气两句推辞一二,最后边夸呦哥儿孝顺,边不得不顺水推舟地受了。
然后又对外满嘴称颂前妻李小仟大度贤德,嫡长子呦哥儿孝顺懂事,却又不在眼前烦心,自己再与后妻和和美美生个嫡子养在身边,亲自教导成材,这才是真正骨肉至亲一家人。
多便宜?堪称完美!
可那到底是“别家女子”!绝非是她李小仟!
李小仟能让他只借着呦哥儿这个嫡长子充门面?!
百里星台直觉不能!
倘若他寡廉鲜耻、真的登鼻子上脸采纳李小仟“好心”的建议,后面就尽够她发挥的了!
弄不好呦哥儿最后改名换姓变成李家人或者刑家人都不一定!
谁教她确实有拧的资本呢?
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为了要一个李小仟生的嫡长子费了多少心力?呦哥儿有多来之不易,只有百里星台自己心里最清楚!
因而除非他疯了才会去上李小仟的当!
百里星台望着冷若冰霜的李小仟,说着说着,她那张艳色夺人的小脸儿就生动起来。
“哪有这样的理?”百里星台淡淡地驳回。
李小仟还当他说的是不让续弦的嫡母照管呦哥儿,当下冷哼,这事上寸土不让:“没有吗?那从今儿起不就有了?”
唉,瞧这坏丫头不可一世的样子!
“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百里星台心中有说不出的怅惘与神伤,她显然又被宠回了原形,这才多少日子?!
“怎么?”李小仟警觉地斜睨着百里星台,她可不记得自己曾在呦哥儿的事情上有过一星半点的妥协与让步。
便是有,那也是百里星台记错了!
百里星台却轻叹道:“郡主忘了也就忘了吧,我承诺过的话,自然会做到。”
反倒说得李小仟一片云深雾罩:“你什么意思?”
百里星台见她如此,忽然之间恨极,她的猪脑袋里只记得刑莲湖!
她怎么会、怎么会将自己忘记得这样彻底?!
前世她不是爱了自己一辈子,直到他死都不能放下吗?可今生却尽被刑莲湖整个勾去了魂。
都说男人寡情薄意,实则女人一旦绝情起来,竟也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的变心是这样地可恨,可偏偏教他割舍不下她!
百里星台深深掩下层层翻涌而上的不甘与失意,眸光微动之下,与李小仟讲起呦哥儿的趣事来,有些是冬暖前头说过的,李小仟并不介意再听第二遍,有一些是百里星tái dú家资料,李小仟更是竖起耳朵听得仔细,杏眸发光,不知不觉已是红日西斜。
原本来时打算速战速决,可不知不觉间抬眼已见天色不早了,李小仟自然就得起身回去。
回到齐国公府,觉得府中气氛与往日有些不同,因正恰逢刑莲湖回府,李小仟便并未放在心上,只与刑莲湖一起用了晚膳,又想起日间的事情,便问他:“二皇子偷偷摸摸地,这是暗中安抚么?”
刑莲湖想了想道:“他的心大着呢,这点小事算什么。若不加以安抚,岂不令跟随他的僚属寒心?他一向自视贤仁,爱惜羽毛,怎肯轻易落人薄情寡恩的口实?”
李小仟遂道:“那个刑炳时倒是个审时度势的。”
刑莲湖漫声道:“上了贼船,还有得选么?”
又寻思着道:“今日兵部尚书许大人又递折子告老还乡,皇上恩准了。日子定在九月底,皇上让赵王接替尚书职。”
“赵王?”李小仟有些不敢相信,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接进宫,虽然不理世事,可她不记得当年哪个王爷曾经做过兵部尚书这等权势极重的要职。
刑莲湖想起那一日赵王妃在荣福堂对自己所说的话,不免伸出手来替李小仟理了理鬓发。
李小仟并不晓得这件事,可她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很快便忧虑起来:“赵王一向是个富贵闲人,交游面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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