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凑够了二十贯钱去县城看伤。
可光有钱也没用。
毕竟。
顾承忠父子得罪的人,是崇山县县城内有头有脸的富商,地头蛇要收拾两个没有功名在身的穷书生,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于是乎。
崇山县城内大大小小的所有医馆,或因担心得罪富商,或因收买,或因威胁,全都不敢给顾文墨看伤。
别无他法之下。
父子两个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赶路去隔壁三河县求医。没想到在半路上,就被“山贼”给抢去了所有钱银,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和衣物,以及两人身上保暖的外衣全都给丢进了河中。
父子两人明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出自那富商之手,可除了哭吼怒骂外,半点办法都没。
“爹,爹~~~我好冷,我好饿……”顾文墨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嘴唇青紫且干裂。
一听这话。
顾承宗顿时心中邪火直冒。
原本父慈子孝的父子两人,爆发了这么多年来最最激烈的一次冲突,也是顾承宗第一次对儿子动手。
回应顾文墨的。
乃是来之父亲的重重一耳光。
“啪~~~”
“……爹?你打我?你居然打我?”顾文墨虚弱的摔倒在地,满眼的不敢置信,又哭又怒的歇斯底里大吼。
“畜生……都怪你,全都怪你,若不是你不长眼,色胆包天的去调戏那花魁,我们父子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顾承宗目赤欲裂的瞪着儿子,那模样,就跟要吃人似的凶狠。
面对父亲的指责。
被全家人捧在手心当了多年小祖宗的顾文墨,顿时就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凭什么这一切全都怪在我身上?若不是爹你拉着我去花楼,若不是爹你见那酒贵一个劲儿的让我多喝点,我就不会喝醉?不喝醉就不会调戏了那花魁,不调戏花魁就不会得罪那奸商,不得罪奸商我就不会伤了右手,我这手变成这样,全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顾承宗被儿子这一番话,怼得差点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地上的儿子,一脚揣在了儿子的肚子上。
“你个小畜生……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手把手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啊啊啊~~~”顾文墨痛得身子顿时就蜷缩成了虾米状。
躲藏进半山腰的“山贼”们,看着下方父子这一幕后,皆是目瞪口呆。
“啧啧~~~这一出狗咬狗的戏,还真他娘的精彩。”
“刚刚我们拔出刀子‘打劫’时,顾承忠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家伙直接就吓尿了,没想到这会儿倒是厉害起来了,呸,窝里横的窝囊废。”
“父子两个都不是个好东西……行了,既然差事已经办好了,我们赶紧回去交差去,这么冷的天儿,冒着风雨跑出来都快要冻僵了。”
此时此刻。
顾文墨看着双眼泛红,面色狰狞,一脚又一脚踹向他的父亲,彻底被吓到了,识时务的赶紧跪地认错。
“爹,爹儿子错了,儿子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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