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的郎中名叫张钺,是个医痴。他这人除了嘴巴毒些,心倒也不坏。所以说他对屠夫的病,倒是尽心尽力。每日里陪着玩耍,试图从心理上唤醒屠夫的神识。又隔上五天为屠夫把一次脉,来调剂汤药。
如此过了月余,屠夫倒是真的好了些,虽说是大多数时候仍旧神识不清,但极少数的时候已清醒过来了。
比如说有一日,张钺正为他把脉,屠夫却突然清醒了过来,他平静的看着张钺说道:“多谢大夫细心为我医治,但我却不得不疯,也不能不疯。”
张钺心中一喜,正要仔细问明情况,屠夫却突然跪了下来,紧紧的抱着他的大腿根哭诉道:“我要吃麦芽蜜糖,若是不给我买来,我就一直哭闹。”
张钺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撒泼卖痴的屠夫,无语问苍天的同时,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的大腿根。当然麦芽蜜糖最终还是买了回来,屠夫舔着麦芽蜜糖,露出了孩童般得意的笑容。
又有一次,张钺躺在塌上,正要睡觉。屠夫又突然冲了过来,他阴测测的看着张钺,先是“嘎嘎”笑了几声。
笑得张钺心中发毛,惊坐而起,屠夫却又换了副人畜无害,童叟无欺的表情来。他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对着张钺说道:“我所经历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便是在话本子中都不会发生。”
张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很是淡定的看着屠夫。屠夫却没有同上次一般立时打滚撒泼,而是又盯了张钺一息的功夫,这才滚在地上哭闹。
他这次却不是要麦芽蜜糖,而是要吃东城刘记的绿豆糕。张钺默默放下了床头上满满一罐子的麦芽蜜糖,心中叫苦。
果然孩童的世界与成人不同,你以为你他要吃糕点的时候,他偏偏要吃蜜糖;你为他准备了一罐子蜜糖的时候,他又偏偏的要吃糕点。难为他还记得“刘记”的绿豆糕。
无奈之下,张钺只得起身去买。他穿过灯火阑珊,又穿过喧闹纷纷,从他这“百草堂”走到东城的“刘记”,又从东城的“刘记”走了回来。
待张钺回来的时候已到了万籁俱寂的时辰,而等他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床头的一罐子麦芽蜜糖早就不见了踪影。张钺苦笑一声,带着疲惫的身躯入梦会周公去了。
之前送屠夫过来的几个渔夫,中间也带着鱼虾来瞧过屠夫几回,但是因为张钺的嘴巴,他们从不在“百草堂”中久呆。每次都是面带喜色匆匆而来,而后带着愠色急急而去。
甚至有几次,那个中年方脸的领头渔夫,都默默捏紧了拳头,直等着张钺再多说一句,便用砂锅般的拳头把他暴揍一顿。
可惜每每事态发展到被揍的紧急时刻时,张钺都能化险为夷的熄了众位渔夫的怒火。所以,张钺面上虽然没被揍过一次,但在众渔夫的心中早已被打了个半死。
渔夫们瞧着屠夫虽然依旧呆傻,但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每次他们来的时候,屠夫不是在舔麦芽糖,便是在吃关中糖。他们便也渐渐的放了心,来瞧屠夫的日子便间隔的久了些。等到他们又带着新鲜鱼虾来瞧屠夫的时候,百草堂却是早已人去楼空。
前后两进的院子,十几间的厢房,便是连后院的井,前院的树,渔夫们都没有放过。但屋中空空,回声阵阵,哪里还有羊角胡大夫和壮硕屠夫的身影。
他们带来的鱼虾霍然落地,落了地的鲤鱼不停地在打挺,得了自由的青虾却是一路疾走像是要远离这是非之地。大部分的青虾都落入了后院里的水井当中。从河水到井水,它们成功地完成了生命中的大逃亡和大迁徙。
郎中和屠夫蓦然失踪的事情,最后自然是报了官的。此事由从九品下的司法参军一路经过从七品的录事、从五品上的司马、从四品下的长史,最终传到了从三品的益州刺史耳中。
益州刺史眉头一皱,发现此事并不简单。他不由得联想到前些日子失踪的那些伙计、账房、绣娘、屠夫等人。
听闻屠夫竟然是二次失踪,刺史大人的眉毛先是拧成了一个“川”字,后来又变成了一个“八”字,直到最后一声长叹之后,便成了个“三”字。
人有生老病死,死人的事情他倒是见得多了,但这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大型失踪案件,他倒是头一次见到。他思忖了半晌,安抚好眉毛,拿起墨笔,刷刷刷,三下五除二的便做下了批示。
这批示由从四品下的长史手中又一级级的传回了从九品下的司法参军手中。
司法参军带着便秘的神情,从上到下,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细细仔仔的瞧了一遍。
他甚至拿着榜文在烛光上烤了一会儿,想看看刺史大人是否有密令夹杂在其中,若不是怕墨迹遇水而溶,他都有想把榜文扔在水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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