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糜府的内宅之中,糜竺脸色阴沉地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时不时地停下脚步,抬头向门外张望,糜竺的妻子柳氏则是一脸担忧地侍立在一旁,数次想要开口,却又都忍了回去。
时间过了许久,一身酒气的糜威跟着管家糜广从外面走了进来。糜竺一见糜威这个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厉声怒斥道:“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糜威被糜竺骂得是一头雾水,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不解地问道:“父亲,孩子究竟犯了何错?”
糜竺恼怒地道:“我来问你,今年秋粮入库,我糜家各处田庄对佃农征收几成的田租?”
糜威道:“回父亲,我吩咐各处的管事都按六成征收田租。”
糜竺闻言大怒,上前一脚踹在糜威的身上,怒骂道:“逆子,你怎么敢善自地增加佃农的田租?为何之前都不同我说一声。”
糜威被糜竺一脚踹坐在地上,心里那个郁闷就别提了,他这个老子一心扑在朝政上,对家里的事情从不顾问,现在尽然怪他没有提前通知他,这事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柳氏见儿子被踹倒在地,立刻心疼地扑过去,扶起儿子,泫然欲泣地道:“夫君,威儿整日里为家中的产业四处奔波,日夜操劳不止,你怎么能忍心打骂他。”
糜竺一跺脚,气愤地道:“夫人,你知道吗?今天为夫在朝堂之上,被人当众dàn hé为富不仁,盘剥百姓,都是拜这个逆子所赐。”
柳氏一听这话,顿时止住了哭泣,她望望丈夫糜竺,又看看儿子糜威,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糜威抬头辩解道:“父亲,我糜家向来征收田租都是丰收之年收六成,歉收之年收四成,我都是按照往常的贯列,并没有多收佃农一丝一毫的田租。”
糜竺:“我不是早就同你说过了吗?陛下这么多年来,尽心极力地精减税赋,裁撤兵员,就是为了让百姓能够丰衣足食。我糜家深受陛下大恩,自当带头减免佃农的租税,你可到好,不减反加,你让我还有何脸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糜威委屈地道:“父亲,若只有我糜氏一族减免田租,必将引起别的世家豪门的嫉恨。孩儿也是为了父亲您着想,才不敢轻易地下令降低佃农的田租。”
柳氏也在一旁开口劝道:“夫君,威儿说的没错,您如今身处朝堂之上,不宜树敌太多,若我糜家为迎合天子的喜好而特立独行,那将不知要得罪多少朝庭大臣。”
糜竺思索了片刻,便道:“这样吧,威儿,你稍后将我糜家在豫州的田地全部卖掉,徐州那边只需留下三千顷祖产,剩下的也给我全部都卖掉。”
糜威一听,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柳氏则扑通一下跪倒在糜竺的面前,哀求道:“夫君,此事万万不可以,那些田庄可全都是上好的良田,是我糜家祖传的基业,怎么可以轻易地卖掉?”
糜威脑子快速地转动着,思考着怎么才能劝说父亲打消这个念头,良田可是世家大族的命根子,怎么可以说卖就卖掉呢?
糜威道:“父亲,您想要减租,孩儿听命便是,只是这田产却万万不能卖掉。这些田产可都是我糜家历代祖先传下来的基业,也是我糜家的立身之本,怎能轻易地舍弃。”
糜竺伸手扶起妻子,叹气道:“你们不懂,这次田租的事情,陛下知道后非常的生气。按理说,为父身为户部尚书,陛下事后应该将为父召去训斥一番才是,可陛下事后却没有招见为父,可见陛下心里对我一定是非常的失望。”
柳氏和糜威听到这话,心里都觉得惴惴不安起来。糜家一直以来能够这样的顺风顺水,就是靠着刘旭对糜竺的赏识,不断地提拔、重用糜竺。一旦糜竺失去了刘旭的信任,那糜家的衰落也就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糜竺接着道:“陛下最痛恨的就是世家大族过度地盘剥百姓,这次的事情,因为牵连太广,陛下才会投鼠忌器,不与追究。下次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陛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我糜家有良田万顷,佃农数千人,难保日后不会出现一些意外,一旦被政敌抓住了把柄,告到陛下的面前,到那时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糜威道:“父亲,我会严令各处的管事,不准他们欺压佃农。”
糜竺摇头道:“那些管事就是靠盘剥佃农才养肥了他们自己,你让他们不要欺压佃农,就如同让老鼠不要偷吃粮食一样,这根本就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情。”
柳氏建议道:“夫君,要不然这样如何?让威儿将豫州这边的良田卖掉,只保留下徐州那边的祖产如何?。”
糜竺仔细地斟酌了一番,最终点头同意道:“威儿,你去处理掉豫州的田地,让糜广带人赶往徐州,尽快清退多收佃农的田租。今年的田租一律按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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