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卜流年不好行动。
余念给他脱了袜子，把他凉的跟冰块一样的脚放在了热水里。
睡衣的裤腿卷到小腿。
少年的腿，泛着不正常的白，半年的时间，腿部的肌肉已经有了萎缩的迹象，跟正常人的比起来，很瘦，可骨肉很均匀，可以想象，在没有出事之前，也是一双又长又直的大长腿，不比任何人的差。
她低着头，给他按摩着脚底的穴道，以前的时候，她经常给姥姥洗脚做按摩，专门的找华爷爷学过。
对了。
她是不是可以给他做按摩，来缓解他的痛苦呢？是不是会对他的恢复有帮助呢？
“疼吗？”余念怕自己力道大了。
“念念，我感觉不到的。”南卜流年笑容温淡，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
余念心里一滞，怎么忘了呢，他的下肢，是没有感觉的，怎么就问出了那句话来呢，小心翼翼的看着少年的面色，没有发现他生气，才讷讷道：“对不起。”
“你学过按摩？”南卜流年问她。
“嗯。”余念点头：“我们镇上有个老中医，医术很好，有一段时间姥姥腿疼，我就找他学了一段时间，按了有半年的时间，姥姥的腿就好了。”
“真好。”南卜流年有些羡慕的感慨道。
余念清楚的捕捉到少年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低着头继续给他做按摩。
华爷爷是从事中医的，或许她可以回去问一下，有没有办法能让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瘫痪双腿有恢复知觉的可能。
余念打定了主意。
找到时间了，一定要回去问问。
她知道南卜流年的脾气，她如果提这件事情，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看病，他怕是又要发怒了。
泡了很久。
直到水的温度有些凉了。
余念才给他擦脚，穿上袜子，不过袜子太薄了，就是普通的那种袜子。
像他的话，要注意保暖，最好是能穿那种带绒的袜子。
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
南卜流年终于躺到了床上。
余念要陪着他，就找小英要了两床被褥，铺在地毯上打地铺，屋里很热，即使睡在地上，也不会着凉生病。
半夜的时候。
南卜流年抽搐了好几次。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忍着。
后来应该是疼的实在忍受不了了，痛苦的轻哼出声。
余念睡眠本来就浅，到第三次的时候，听到了他极力在忍耐的轻哼声，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念念，我没事。”南卜流年努力对着她笑笑，强自镇定：“你去睡吧，每天都这样，已经习惯了，对不起吵到你了。
余念看到他额头鼻尖的汗珠，细细密密，唇已经咬出了血迹，身子僵硬的紧绷着，就连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发颤的，可想而知该有多痛。
“去睡吧！”南卜流年面上依旧是挂着笑，面色却虚弱到仿若透明，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看着她的时候却故作轻松：“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余念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每天晚上都这样吗：“我帮您按摩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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