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底将揭,不想容玉意疯癫状地冲上前,一把抱住贤安夫人,声泪俱下地求上。
“婆母救我!我有今日之难,亦是迫不得已!那日我托丫鬟来告,所言非假!!只是,只是迫于皇兄连番逼迫,无奈之下才将腹中孩儿打掉。”
此话一出,天香殿中闷云骤聚,雷光涌动;而观之在场人表情,似乎只有容玉意一人不察这惊雷在耳,风雨将来的大恶境。
从前总说容玉意猪脑袋,看看当下这光景,我还真太抬起她了:脑子里连猪脑都不配装,完全是堆豆渣。
甚无意外,容舒玄当场被其言词激怒,不留情的巴掌地煽在容玉意脸上,震耳欲聋。
“连这等脏水,你都敢理直气壮地泼在孤身上,放肆无端间,还有不敢的?孤这些年,倒是白疼了你一场!”
未想一巴掌下去,没把人给震慑住,反把容玉意压制多时的脾气给逼出来。
“你从头至尾,根本就不是真心疼惜我这个妹妹,只是把我当成巩固江山社稷的工具罢了!嫌我恶毒前,看看自己有多干净!!”
“混账,你反了不成?!”
亮起大掌欲打,我急忙拦住他的怒冲昏头,阻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大约是觉得眼前人是个铁石心肠,容玉意转而又哭求上贤安夫人:“婆母,只要你肯救我脱苦海,我,我愿意一辈子不嫁,替宇傲他守节!我对天发誓——”
“啪”一声响,又一个措不及防的耳巴子,将容玉意人前信誓旦旦打断。
“这一巴掌,是老身代我儿打的,也算替他昔日所受屈辱讨回点利息。”
不由地苦笑出声,贤安夫人悬在半空中的手,发狠地克制着那股骨子透散的寒,将手团成拳;待收止住人前怒火时,人已经是泪流满面,憔悴至极。
“老身在这,替我儿谢过你的改嫁之恩,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妻,是他一辈子的哀,一生难抹掉的污点,也是我这个做母亲今生最大的过错!”
“不是的,不是的!婆母您听我,害你儿子不得善终的人,是她,不是我!这都是她一手布的局!”
恶毒滋生出恶毒,容玉意忽将矛头指向我,然我却没有半分人前诡辩的心思。
稳住一口气,我回应上:“她说的没错,百里宇傲的死,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贤安夫人如一片枯叶,萧瑟人前多时,淡淡如水说到:“娘娘是想跟老身说,三郎那孩子终究到死还是忘不掉顾莹那丫头,为了替她伸冤报仇,故心甘情愿做了您麾下的一名局势推手?”
一山还有一山高。
有些人肉眼中的愚蠢,不过是掩人耳目,锋芒不露的大智如愚。
“婆,婆母,你,你也知道?”
大概是没想到一手反扑下,竟得到的是这等玩笑光景,容玉意心防崩溃间,疯魔忌色不觉浮上娇容。
“知子莫若母。只恨老身察觉得太晚,太迟,救不了我那痴儿一命。”
“皇兄,你听到了吧,她亲口承认了,她亲口承认了!!”
像只檐上两边滚的冬瓜,已着疯魔的容玉意,但凡有拿捏住半点对人破绽,她便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反咬上。
然她却不知,这样的行径更招人厌恶。
“早已尘埃落定的事,即便有个意外转折,然于局势能改变什么?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即使他不去撞你皇嫂的刀,他也会另寻帮手。”
说着,他目光中倒是失望之极,我一时间也分不清容舒玄是因我而起,还是因容玉意。
“老身既来了,就没想过再活着走出去,索性一次弄个明白,免得到了地府还是如我儿那般做了个糊涂鬼。”
把到唇角的苦泪咽了咽,贤安夫人扬头朝我这方发话来。
“长久以来,老身心中一直藏着个疑惑,不敢轻易示人。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以不奢求恩宽罪释,还望娘娘怜我母子凄苦,真心答疑,老身定永感娘娘厚德。”
我抿抿唇,似乎已猜到贤安夫人想问什么,道:“老夫人请问。”
“顾莹当年小产失掉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心中先前虽有准备,然这等可令人掉脑袋的宫闱禁忌被宣于口,我还是有措不及防的惊慌在面。
当然,这份惊慌大多源自我身边那位面色铁青的天子威。
沉默良久,我顶着大压力走上前,在贤安夫人跟前蹲下;正当所有人竖起了耳朵等我将谜底公诸于众,我只是默不作声的将右手探入她衣袖下,在她汗湿的手心中写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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