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龙在烙芜平原出口处同徒步进到艾古国的威廉相遇,二人彼此打量,都是一般狼狈不堪。
犹龙头上顶着用水草编就的遮阳帽,长出来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铠甲因为多日赶路不曾打理,而变得乌黑肮脏,一双漆牛皮靴上沾满了泥巴和草子,若不是他一直不错神地盯着威廉看,威廉还真没认出他来。
威廉在半路上用他从犹龙手里夺过来的金子买下匹马骑,是一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棕色老马,可是,就是这样的马他还被黑去五枚金币,威廉对魔界的印象由此变得更加恶劣。
他的身上因为赶路而积下厚厚尘土,就连他的脸也变成了黄蒙蒙地尘土模样,他赤红色的头发被风尘染成了棕黄色,与他身下的马儿毛色很相近,他下马来打算喝杯茶歇一歇,恰好遇到盯住他看的犹龙。
“犹龙?”威廉叫出犹龙的名字来。
犹龙同时也认出了走路落灰的威廉,他气到面部抽搐,“威廉,我要杀了你!”说完,犹龙呛啷一声拔出宝剑,誓要与威廉决斗。
威廉伸出手指头把面前剑尖推开,“犹龙,你是飞过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
犹龙的傻样落在威廉眼里,他不禁仰天大笑,“犹龙,你飞过来干嘛?是想继续做我的仆人么?”
“仆人?什么仆人?你胡说八道什么?”犹龙正了正剑尖,向威廉道,“少废话,快点拔剑。”
威廉突然正色起来,他侧身让过犹龙劈向他的剑,一把抓过犹龙附耳问到,“犹龙,这里是恨魔界之人入骨的艾古国,你的父王杀了他们的王,如果你不以我的仆人身份做掩护,我保证你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异国他乡,你好好考虑考虑。”
犹龙被惊呆了,“你是说这里是艾古国?”
多日不曾遇到人,只以青草浆果为食的犹龙,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他的仇人威廉,而威廉嘴里吐出来的话则更加令他震惊。
“犹龙,你不会是真的飞来这里的吧?这里是艾古国的边城费不拉尔城郊外,从这里出发,骑马走上半个月,便是艾古国的主城冈帝斯城。”威廉好心向犹龙介绍艾古国地理,他也是从游商那里买来的艾古国地图里看来的知识,他现学现用,说得很是清楚。
犹龙沉默下来,他担心被识破身份,他听说过有走错方向的魔界士兵,因为闯入到艾古国境内而被杀死,头颅挂在与魔界交界处的大树上示众,犹龙抬手摸了摸他的脖项,上面一片温热,而他的手心却凉得彻骨。
威廉继续加上一把火,“我可以掩护你,你只要老实做我的仆人就好,我要去冈帝斯城向女王艾瑞安求婚,等到我娶了女王,就封你为艾古国的亲王,到时魔王非但不会怪你,还会对你论功行赏。”
犹龙的心思活泛起来,“好,我答应你。”犹龙答应下来,只要威廉掩护他去到冈帝斯城,他作为魔王大殿下,完全可以向艾古国女王求婚,到时候,威廉这条命还不是要栽在他手里。
见犹龙答应下来,威廉更加得意了,他吩咐犹龙道,“快把剑收起来,哪里有仆人敢对他的主子如此无礼的?”
威廉的教训令桀骜的犹龙愤愤不平,他的佩剑还雪亮如新,锋利到轻松便能将威廉的头割下,犹龙的目光在利刃与威廉的颈项间逡巡,他受不了威廉对他的颐指气使。
“犹龙,难道你敢动武吗?”
一队巡逻的士兵远远地向这边走开,威廉给犹龙递眼色,希望他能识趣些。
咬牙切齿收回宝剑,犹龙在茶摊前的一张破烂长凳上坐下。
威廉不敢太激怒犹龙,他见好就收,吩咐摊主端上两碗凉茶来,再加上十张炊饼,“再来一斤……肉。”犹龙差点把牛字喊出来,幸亏他机灵,又咽了回去,只吐出个肉字。
对于犹龙的补充,威廉表示默许,他得给犹龙留点面子,免得他半路闹脾气给他添麻烦。
巡逻的士兵路过茶摊,纷纷停下来买茶喝。
士兵喝茶还要钱?犹龙对艾古国的风俗很不理解,在魔界里,就算是把茶摊征收供士兵喝茶饮用也是不收钱的,更何况是这种劣质茶,普通魔界士兵都不肯喝这样的茶。
“你们是干什么的?”其中一名看似是小头目的人,凑过来同威廉打听。
威廉满脸傲慢,瞥斜着眼瞧了瞧他,“我是来向女王艾瑞安求婚的……”
还没等他亮出名号,呼啦啦一队士兵上前已将他团团围住。
“我们早听说你们来艾古国向女王提亲的事,女王仁慈不与你们计较,可是,我们是扞卫艾古国尊严与和平的人,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这对卑鄙主仆得逞的。”说着,小头目挥手,立即有士兵上来把威廉同犹龙的佩剑卸掉,并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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