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雨势未歇,反而越下越大,激起水泡无数。孙权处理罢政事,匆匆赶回后院,在一间偏僻的厢房门口停驻。
明纸糊窗,烛火明明,映出一个清瘦倩影,孙权走上门前,原想叩门,又觉显得有些生疏,踟蹰两下,索性推门走了进去。
步练师正坐在窗前做绣活,素衣襦裙外披着一件磨旧的缎面斗篷,衬得她眉目清澈如水,甚是动人,看到孙权,她欠身站起,小脸儿上写着几分娇羞,讷道:“孙郎来了……我温了些黄酒,驱寒最好不过,你可要喝些?”
孙权不由分说,将步练师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拉着她到一旁软席上坐定:“小师,委屈你了……”
步练师垂着眼,眸底满是温柔:“不委屈,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妻也好,妾也罢,我都不在意。”
“话虽如此,兄长才走,连收房之礼也难以万全,确实是委屈了你,甚至连这房子,也不能周全布置,位置也着实偏僻了些……”
“真的已经很好了,你不必自责”,步练师轻柔的话语好似有魔力,能驱散孙权心头的不安与茫然,“先前我住的房子,还不如这个一半,如今能在这里,又能时常见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孙权牢牢拉着步练师的手,似是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母亲虽没有言语,但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你,今日下午得空,可在这院子里转了?”
“下午月姐姐带我转了一大圈,四下认了人,只是院子大,岔路也多,我都还没记住呢。不过月姐姐好性子,人很和气,带着我走了那么久,一点怨言也无,当真是个极好的人。”
这“月姐姐”指的便是孙权妾室,袁术之女袁月,孙权对这位侧夫人没什么情爱可言,却因其人品贵重,十分尊敬:“月夫人是和气,跟她父亲一点也不像……你们也去看过长嫂了罢?”
“看过了,第一次相见,只觉得长嫂比传言中更美,温柔又贤惠,还拿了亲手做的江米饼给我们吃,只是她精神头不大好,说不了几句话,便看起来很疲惫。”
孙权听步练师如是说,经不住又勾起了兄长早逝的伤感,重重叹了口气:“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才只有几岁,这些年若非兄长一力担当,我们家根本不会是这般光景。长嫂亦待我与尚香有恩德,你若得空,多去看看她罢。”
步练师乖巧点头,一个好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孙权突如其来的吻堵在了口中。从前他们年少,虽两情相悦却从未如此亲近,步练师不由紧张得微微打颤,孙权恋恋不舍地松开她樱唇,凤眼中满是不容辩驳的决绝:“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你走了……”
漏夜更深,已两三日未得合眼的周瑜终于回到了府上,直奔卧房而去。方见哑儿带着周婶来,说小乔动了胎气见红,惹得他肉跳心惊,急匆匆便策马往回赶。
幽暗卧房中只点了一盏灯,小乔拆了发髻,合目躺在卧榻上,平素粉扑扑的小脸儿苍白如纸,长睫随着呼吸轻颤,琼鼻鼻尖微红,估摸是方才因为害怕哭了鼻子。周瑜沉默地坐在榻旁,望着小乔,蓦地就红了眼眶。
这几日确实太忙了,孙策早逝,江东四境不安,甚至连鲁肃都起了离去之意,更莫提军中上下,有多少人旁生异心,他少不得花费一番功夫,恩威并施,安定大局,如此便忽略了刚有身孕的小乔,周瑜心疼又自责,抬手拂过她清凉的丝发。小乔似是有所感应,由梦转醒,看到周瑜,欢愉唤道:“周郎。”
周瑜竭力控制情绪,嗓音却仍是沙哑的,大手疼惜地拂过小乔的小脸儿:“我知道你担心乔夫人,可是赶得这么急,身子哪里吃得消?得亏没什么大碍,若是真有什么事,岂不是要她更难受。”
小乔一扁小嘴,应道:“是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坐车的时候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怎的就动了胎气了?好在我们的孩子身子牢靠,没出什么事,否则,否则我……”
小乔说着说着,忽而哽咽起来,周瑜揽过她瘦削的身子,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知道怕就好了,但也别太怕,事情俱已告一段落,我也可以安心陪着你。琬儿,你看到庭前我们种的碗花了吗?”
听了这话,小乔破涕为笑,娇羞道:“来的时候便看到了,都开得很美。”
“还有那日我们一起种下的松柏,都已经亭亭如盖了。等到过几天天气好了,我再种些柳树罢。”
小乔安心窝在周瑜怀中,听他说着话,未几又昏沉睡去。周瑜在榻边又守了许久,才起身走出卧房,问候在门外的周婶道:“我要的东西,婶婆都准备好了罢?”
周婶颔首道:“郎君要的东西,一早就备好了,只是……天色这么晚了,郎君还要去……”
周瑜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接过周婶手中的竹篮,不再多言,策马向城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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