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毓只道自己是一片冰心在玉壶,但少翊并不这么认为;若论原因,大约就是元毓的气质跟从前有很大的区别,隐隐约约竟多出七八分神似慕子高的随性出来。旁人也许很难看出这种差异。但是,少翊从小就跟元毓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且还一直将这个家伙放在心尖上宠着疼着,从未移情,如今自然而然将这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但即使知道,此时的境地也容不得少翊发脾气。
遂他将拳头捏起又放下,放下又捏起,好半晌才负气道:“真希望此时在我面前的人就是鸾镜。”元毓“啊”一声,不知为何少翊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少翊就在这时狠狠地踹他一脚,唾道:“就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一点比鸾镜好,偏偏就把我给吃定了。”
元毓只想叫一声“天地良心”。这事他也不乐意啊!
遂张嘴就胡说道:“你可千万不要憋屈自己。鸾镜公子肯定比我好无数倍,那可是云霖给封的‘天下第一美’啊!”
少翊揉揉额头,一副“我懒得理你”的模样,哼哼两声:“……也不过如此。”
元毓撇嘴:“你这个人还真是欲壑难填,那……”后面的话在少翊一记刀子眼下,瞬间变成蚊呐。少翊厉声道:“过来,给我包扎!”元毓心虚地看看他的额头,不敢违令,乖乖挪过去,乖乖跪坐其旁,又乖乖地回道:“欸,没有纱布怎么包扎啊?”少翊瞪他一眼,朝旁一指。元毓不敢怠慢,很快就带着药箱过来。
甫一打开,浓郁的香味就扑面而来。只见其内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十个翠绿瓷瓶,都贴有红色标签,其上黑笔写道:“润物细无声。”其字体姿态虚和,工整峻逸,和元毓之前在天京城内,在鸾镜公子的画舫中,见过的那副《出水芙蕖图》题字神似。他很快就猜出此字出自何人之手。至于意思嘛?“……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哈哈,只可意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想那元毓在风月场中浪荡惯,如今也经历过数次男男之事,自然而然,心领神会。
他只微微挑眉一笑,没有戳破,专心寻找止血药和纱布。
但他不生事,不代表事不上门。
少翊瞥一眼药箱,轻叹一声道:“其实,我跟他演这么久的戏也委实辛苦。”门外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少翊的注意力都放在元毓的身上。他只戳着元毓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慕子高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但是,宸曜,就算你交付一片真心,他也终究不是苍国人,迟早有一天你和他会在战场相遇。你可曾想过到时你该如何应对?”
元毓的手微微一抖,蘸起的药膏涂到少翊的鬓角上:“……你怀疑我对苍国的忠心?”
“我怀疑你背着我做了很多的事情,但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少翊凝视着元毓,郑重道:“因为你是赵家人;因为你大哥牺牲在渭河;因为你体内流着精忠报国的血。”他边说边俯身过去,轻磕元毓的额头:“宸曜,仅此一次,不管你之前做出何等荒唐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你;仅此一点,我对你的心意,从小到大就一直未变。”
其实,太子殿下是何等的聪明。总是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煽情,适当的时候让自己感动。
这一点本事就连慕子高也望尘莫及。
还说什么“被你吃定了”?
元毓觉得能如此准确地打中自己软肋,还能仅用言语把他吃定的人,只有太子殿下。但即便如此,元毓心中也有杆秤,有些事情可以妥协,有些事情绝不可越距。
遂他顺着少翊的话,半打趣半认真地说:“嗯,我对你的心意,从小到大也一直未变。”
少翊神色一变。
元毓速即收起玩笑的神情,温声细语地劝道:“少翊,在南襄城的时候,咱们不就说好?君讲礼,臣讲忠;宸曜不愿做佞臣,只愿日后能够辅佐您,逐鹿中原,一统天下……”
“我没忘。”
少翊一声低吼打断他:“但是,就只准你道出你的心声,就不许我讲出我的苦闷?”说到此处,也不知是不是因元毓碰疼那处伤口,少翊的眼眶竟微微泛红:“你知不知道在南越的这么多年,我是如何熬过来的?你又知不知道,这么些个日日夜夜,我靠得是什么坚持下去?宸曜,你不是狼心狗肺,你完全是没心没肺的东西。你究竟明不明白,‘质子’意味着什么?”
元毓微微阖一下眼眸,但包扎伤口的动作都没有停。
其实,少翊的指控根本就是无的放矢。元毓他当然明白“质子”意味着什么,当然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少翊坚持下去,当然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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