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闪电骤然划开苍穹,狂风大起,呜呜作响,似鬼似魅在拍打窗棂。
慕子高忽然有些心烦意乱。他大声唤道:“丹雪,花蕊。”
两个婢女推门进屋。
两个元毓都见过。丹雪调皮,花蕊娩媚,一左一右站在慕子高的身旁,真真是璧人如画。元毓忽然觉得现在不光是心,就是胃也被放在醋坛子里面溜了一溜,酸的想吐。遂他提起竹筷。谁知,就在这时听到慕子高极为温柔地说一句:“这种天气,香丫头会怕。你们两个赶快过去陪她。”元毓一个没有稳住,当下拉起脸,将筷子扔到菜盘中。
随后,丹雪也没有稳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慕子高看向丹雪:“有什么好笑的?”
丹雪捂嘴道:“奴婢笑的是:这春天都快过去了,那些占巢的斑鸠怎么还能在这里叽叽喳喳地叫呢?”
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是拐着弯地在嘲笑元毓。
元毓怎会听不出来?当即横眉怒目地瞪向她。
未曾想,连慕子高也有些生气:“谁给你胆子开这种玩笑的?”丹雪做个鬼脸。慕子高便无奈道:“下不为例。赶紧去香丫头那里吧。”遂两位婢女欠身离开。
来到外面,两人撑起紫竹伞,结伴走进滂沱大雨中的时候,花蕊忍不住劝道:“你以后还是少跟殿下说这样的玩笑话。”
丹雪嘟嘟嘴:“我明明是在嘲笑那个自不量力的赵小侯爷。”
花蕊笑问:“你怎么就敢笃定那赵小侯爷就是自不量力呢?”
丹雪道:“我觉得就是……”话题刚起个头,她也发现自家殿下和赵小侯爷之间的事情仿若另有玄机。但在此时,她又不愿服软承认,遂硬着头皮道:“就算殿下一时被鬼迷住心窍,那也绝对是一时的。且不说咱们殿下素来性情清冷,就说咱们的公主殿下千里迢迢赶过来,还不能将那只鬼赶跑啊?”
花蕊道:“殿下常说:世事无常、人亦无常,一切皆有可能。”
丹雪不服,跺脚,溅得花蕊一身的水。花蕊伸手过来捏捏她的脸蛋,笑道:“咱们家殿下的心啊,从来不归咱们管。这个赵小侯爷迟早要还给别人的。所以,别看咱们殿下表面还是云淡风轻,实则心里烦乱着呢。咱们还是莫要去给他添堵。”
丹雪叹息一声,点点头。问道:“花蕊姐姐,你觉得殿下真会把小侯爷还回去?”
花蕊道:“你不都说了吗?公主殿下在这里,咱们殿下迟早会把那只鬼给赶跑。除非……”话只说到一半,她眯起眼睛,回头看一眼雅阁。丹雪催促道:“除非什么?花蕊姐姐,你倒是说啊!”花蕊叹气,续道:“除非,咱们殿下和公主殿下的婚事生变。”
其实,花蕊只和镇南小侯爷短暂接触过。她并不知小侯爷虽然性格顽劣,但心中确实有一杆秤,那便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坏人姻缘的事情绝不做。所以,即便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即便小侯爷的心肺肝胃都在醋缸中淌过来又淌过去,即便小侯爷已经将各种拈酸吃醋的心事挂在脸上,他的嘴巴依旧不肯服软:“鸠占鹊巢?就衍王殿下准备的这间雅阁也配我拿来当窝吗?”
慕子高笑道:“说起来,本王一直觉得小侯爷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赵元毓当即垮下一张脸:“什么意思?”
慕子高续道:“所以,本王以为小侯爷断然不会跟一个嘴碎的丫头计较。”
真是一句话就把元毓的后话给堵死,如若继续下去,难免就落个更加嘴碎的“妇道人家”的形象,从此让慕子高看轻自己。元毓哼哼两声,遂不提这事,只道:“现在再无旁事旁人,衍王殿下也该就刚才的问题给我一个答案吧?”
慕子高轻蹙眉头:“鸾镜公子?”元毓咧嘴冷笑。慕子高轻声续道:“当初在画舫的时候,鸾镜公子说过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全是事实,皆是出自他的真心。想来他与小侯爷一见如故,遂起恻隐之心,故而言语间都在提醒小侯爷防范本王。奈何小侯爷当时一叶障目。”
“是啊,我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元毓握起拳头,哂笑道:“我还真配合着你入戏,自比落花有情,殊不知你不是无情流水,你就是凛冽西风,分明连‘情’是何意都不知道。哼,说起来在这个世上只有你见过鸾镜公子的真容吧?所以,你也是他的胯下之宾吧?”话音落,一道闪电乍起,照亮元毓的脸,白森森阴沉沉,十足骇人。
接着,惊雷骤然响起,振聋发聩。
慕子高刚举起酒盏的手微微一抖,酒水洒出来两滴。还未回答,就看到元毓埋头苦笑道:“就算你是他的胯下之宾,和我又有何干系?反正我就是一叶障目,反正我从头到尾都在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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