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个月,姜卓再也没有单独召见过我,我每日跟着叶文莫还有苏天搏上朝回家,听苏天搏和应人杰两口子说着小情话,忽然心里就有点空落落的。
“唉,你知道吗?前阵子尚德王的忌日,逐日宫好像出了点事情。”走在前面的一个官员突然扯着他身旁的官员小声说。
那官员好奇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那日突然戒备森严了起来,好像还有女人的哭声。”
“你不要吓我,女人的哭声?”官员打了个寒战。
我本来还想再听,一个人却站在我的面前,笑着看我。他长得很高,体格跟一般的武将无异,但是却从来不穿盔甲,没有人知道原因。
“湛将军?”在和平年代,武将是闲职,一般的动乱也用不到湛虏,所以湛虏除了每日上朝,就是在家里修身养性。听闻他酷爱读书,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难怪一股子书生气,连脸上也都没有武将的凶气。
湛虏点了点头算打招呼,“过得好不好?”我有点了解他为什么要被叫做石头了,因为他讲话表情永远都是讷讷的,真不知道是谁给他起了个这么有代表性的名字。
“很好。听说将军府上有很多藏书,我有空可不可以去玩啊?”
“当然可以。”他的目光放在我腰上的剑上,眼中的笑意更浓,好像有一种欣慰。他拍了拍自己腰上的那把剑,“我的你的,是一对。是护身符,说明陛下很看重你。”
我有点哀怨地说,“他好久都没有召见我了。”
“最近事多。”他想了想,又补充说,“过了一阵子就会找你。要有耐心。是不是想他了?”
任何人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奇怪,可只有湛虏纯真的表情犹如孩子一样直白,让我觉得他不是在嘲笑我,而只是单纯地询问。我摇头,又点头,最后匆匆地拜了拜,扭头就跑。我迟早得败给这对文丞武相,果然我们之间有长长的代沟啊。
文部宗正的活儿其实很简单,我下了朝偶尔还会去文部省报道一下,看太常有没有什么忙要我帮。太常卿虽然脾性不定,但是在我眼里却是个好人,他跟下属讲话的时候通常没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睛很透彻,总是能让人联想起刚正不阿的谏官。
这一天刮起了大风,我把从各州府上报的文试名单整理了一下,交给太常。天色已经不早了,热闹的王宫里,只剩下巡逻的禁军的脚步声。
“大人,您还不回家?”我还是问了一句,“变天了呢。”
太常低着头不回答我的话,他一向冷淡惯了,我也不觉的奇怪,所以只是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门后面有把伞,待会可能要下雨。”转身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
我大喜,想来他也不是讨厌我的,“大人要一起回家吗?我如果拿了伞,大人不就没有伞了?”
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笔,淡淡道,“那便一起走吧。”
我们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阴沉,果然是下起了雨。我吃力地举着伞,跟太常卿一起在风雨中前行,风太大,几乎要把伞给吹折。太常拉着我躲到一处长廊,两个人身上都已经湿了。忽然觉得有些冷,冰冷的雨水透过衣服,贴在了皮肤上。我双手抱着肩膀,跳了跳脚,企图让身体暖起来。
“拿去。”一件大袍甩了过来,太常抬头看廊外的雨,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看起来就柔柔弱弱的,像个女孩子一样。”
太常原来这么善良啊。我以前一直觉得他是一个严肃而又不苟言笑的大叔,还一直听泥鳅说,他是五部卿中,唯一不站在童百溪那边的。在朝堂之上,能够不与高官同流合污,需要的也是莲一样的性格吧。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敛着大袍,跟他一起抬头看天空落下的雨。下完雨之后就是冬天了,天气会越来越冷,而文试也将要如期举行。和国的形势逐渐明朗,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叛军的败亡,李富竟然被削去公爵,贬为平民。
他的皇后之位,一直空着。后宫也没有充盈任何女人。他只有一子一妻。但这些,都是和国的事情,与我无关。
“跟我来!”太常忽然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压着我的头,做了个“嘘”的动作。我还不明就里,就看到泥鳅领着一个人来到了长廊。那个人一身军官的打扮,长得很清秀,脸上的表情哀默。
泥鳅的脸色阴冷得让人想起地狱的罗刹,我从来没有见过在阳光背面的他,原来有这样让人畏惧的一面。他的个头不算很高,但一身的气势让站在他身后的人有些颤抖。
“如果你不说实话,就没有活路了!”泥鳅的声音冷硬如铁。他的正一阶官服在漆黑的夜色里有一种艳丽,就像泼墨山水画里,突然点了抹红,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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