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道士走来，神色不是太好。
很明显，道士的‘呵呵’和房遗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鄙夷这群骗钱的大和尚。
怎么说呢，佛与道，就好比水与火，大家干的都是蛊惑人心骗点香油钱的技术工种，而大唐的傻子也就那么多，被你骗了一点，就意味着他锅里少了一点。
以此竞争关系而言，道士怎能不对这群和尚鄙夷？
眼前这道士的扮相就好看多了，最起码比那群油光满面的大和尚好看多了。
此时的道士怒容满面，死死的盯着那群和尚。
房遗爱很好奇，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尚愚弄了程咬金，还是……抢了他的生意？
而现在，兵士们已经从和尚哪里领取了骨灰……香灰，毕恭毕敬的捧在手里，下一刻就准备回到军营里虔诚的供奉，似乎消除天花只是弹指之间的事。
房遗爱无法指责程咬金以及军营的兵士愚昧，换一种角度看，如果他不是来自几千年后，如果他也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他应该也会信神神鬼鬼这一套。
人群渐渐散去，高首在一旁眼眶通红，一个铁血的男儿，竟给那群大和尚毕恭毕敬的叩首。
房遗爱赶紧拉起他。
和高首相处久了也算是有点感情。
房遗爱是个重感情的人，见不得身旁人这般。
“起来吧。”
高首迷茫的看了一眼房遗爱，顿首道：“谢小侯爷，属下之弟有救了！”
高首捧着一戳香灰，激动的泪花已经在眼眶打转。
房遗爱知道高首有一个胞弟，叫高酋，兄弟两以前皆为牛进达的亲兵，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牛进达之所以调高首来给房遗爱做亲兵，也可以看出牛进达对房遗爱的重视。
“令弟也……感染了天花？”
高首神情低落的点点头，“侯爷，我这便去给舍弟救治去了。”
房遗爱赶紧拉住高首，神色坚定的问道：“你相信我吗？”
高首含泪用力的点点头，“军营里都说侯爷是神仙，可以在天上飞，可以嫁接肢体，这些都是属下亲眼见证的，自然相信侯爷！”
房遗爱拍了拍高首的肩膀道：“或许……我是说或许，我能整治天花。”
高首将手上香灰一扔，眼中射出哀求之光，顿时下跪，“侯爷！侯爷，您……您说的是真的？真可以治疗天花？”
很显然，高首也是一个无神论者，从甩掉拿撮香灰的举动就可以看出一二。
“咦？”不远处的老道支棱着耳朵，显然听到房遗爱的言语，慈目上布满了惊讶和疑惑。
房遗爱没有理会这老道，转而对高首道：“我说的是‘可能’，这事儿我真不敢保证。”
高首还没开口，老道一把就抓住房遗爱的肩膀，“小娃子，你莫诓人，你真能治天花？”
如果不是见这老道一把年纪了，还在为诈骗事业做弄潮儿的举措，房遗爱甚至恨不得一脚踹死这老道。
啥毛病？这些人为何全都自动过滤出关键词？老子说的是‘或许’、‘可能’！
房遗爱没有理会这老道，自顾和高首离去。
可身后，老道却紧紧跟着。
如果不是见老道一把年纪了，房遗爱很想单手提起老道，给他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臂循环。
不过大唐人朴实，对‘尊老’很看中，如果对老年人不尊敬，轻则会被划入‘败类’那一类，重则可能被吐沫淹死，而且很难翻身。
不知走了多久，看着人群少了起来，房遗爱才问道：“你知道附近哪里有牛？母牛。”
高首愣了愣，沉默许久，脸色有点难看的道：“侯爷莫闹，宰牛可是大罪咧，过些日子，等瘟疫过去，属下给你偷条狗开开荤？”
房遗爱气得一脚就踹了过去，“这种时候我还有心思吃牛？我要找一头患天花的母牛！没有这个，天花治不了！”
高首也不知房遗爱此举为何，眼珠顿时亮了起来，既然侯爷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程……程国公好像患了天花……呸！程国公家的母牛好像害了天花，这些天，正让下人丢牛咧！”
房遗爱听及此，马不停蹄的来到牛进达的军帐。
此时，两个粗犷的将帅，正在虔诚的跪拜，身前还有一碗白水，白水黑乎乎的，显然是添加了香灰。
两人喉咙嗫嚅着。
“程老匹夫，你是客，你先来。”
“牛老匹夫，莫闹，客谁主便，你先！”
很明显，两人似乎都对那香灰水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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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