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秦都替他难受，到底，老秦也不敢劝什么。
卫泽岩的脾气，他是清楚的。
“还有事吗？”卫泽岩不耐烦的问。
“泽岩，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能原谅爸爸吗？”卫丰尧有些无奈的问道。
“原谅？”卫泽岩一下子站起身，他看向父亲的双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要我原谅你可以啊……你能让母亲的断腿恢复如常，我就原谅你，你做得到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被卫泽岩吼了出来。
他十分爱他的母亲沈雅芙。
母亲那么爱美的一个人，从十几年前，她就只能一直坐在轮椅上。
虽然一直有按摩师给她按摩腿部，可没有使力的双腿肌肉不断在萎缩……
母亲那么强势、完美的一个女人，就是嫁给了卫丰尧这个人渣，最后落得残疾的下场！
原谅！
呵！
“……”卫丰尧被儿子吼得说不出话来。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年都是他的错。
可错都错了，就要用这些错误来惩罚自己一辈子吗？
他不是不难过，他知道人要向前看。
“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卫泽岩转身就上了楼。
“……”卫丰尧看着卫泽岩愤怒的身影，他无奈的蹙着眉头。
老秦看着他微微佝着身子，他的心里都跟着泛酸。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先生还是放不下呢。
“老爷，您别往心里去，先生他刀子嘴豆腐心……”老秦试着安慰卫丰尧几句。
“这么多年，我习惯了。”卫丰尧自嘲的笑笑。
“……”老秦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老秦，那女孩子如何？”卫丰尧问。
“陶小姐吗？很不错的一个女孩子，很善良，很善解人意，对我们下人也不错，先生很喜欢她。”最后一句，老秦加重了语气。
他在豪门待这么多年，多少知道豪门讲究“门当户对”。
若是老爷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反对两人在一起，那先生对老爷的憎恨就更多了。
“喜欢就好。”卫丰尧喃喃道。
“……”
“她姓陶？”卫丰尧有些诧异的问。
“是！”
“……”卫丰尧没再说什么，他站起身离开。
“老爷慢走。”老秦叹口气。
…
卫泽岩上了楼，走到卧房门口，他又折返回去。
只要一提到母亲的断腿，他心里就难受得紧。
他转过身，去到书房，给自己倒了一杯香醇的红酒。
他扬起头，一饮而尽。
借酒消愁愁更愁！
他烦闷的将晶莹剔透的红酒杯落在茶几上。
双手抱着胸，双眸阴冷。
母亲……小冉……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当年的事情，他可以不计较。
可母亲的那双腿……
只要想到母亲的那双断腿，他的心里就瞬间充满了恨意。
恨不得打残自己的父亲，恨不得弄死陶冉！
最终，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闷在书房里一杯杯的喝着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后，卫泽岩终于有些醉了。
他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倒在沙发上，红酒杯倒下去，红酒汁洒得一地都是。
红……
刺目的红……
如同鲜血一样红……
那年，他才十岁，看到母亲的长裙里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来，他吓坏了。
他以为母亲会死。
好在，母亲只是残了双腿。
所以……那晚看到陶冉来了例假，身下都是鲜血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慌了。
不断的问着医生，陶冉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他害怕。
那种害怕和他十岁那年的恐慌如出一辙。
他从骨子里害怕。
卫泽岩双眼迷离的躺在沙发上，眼神没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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