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顾不上拿纸巾擦掉挡住视线的泪水，只拿手背胡乱地在眼睛上擦了一擦。
在即将触碰到相册的时候，又缩回手，在衣服的下摆上擦了擦手上的泪水。
做完这一切，她才小心翼翼地从桑语的手中，接过相册。
照片很老旧了，周围的边上都泛着一圈huáng sè。
背景是一座假山，山前有花和草。
花和草的前面，站着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
她们的眉目很相似，看起来就像是双胞胎一样。
桑语指着右边一个较为瘦弱的女孩子，道：“姐姐比我大了五岁，但是我长得比她好，所以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
桑陌的手指轻轻地在那个女孩子的脸上抚摸了一下，轻轻点头，“原来这就是妈妈。”
“嗯，往后看，后面还有。”桑语替她翻页。
后面一张，就是彩色的了，虽然姿势还是差不多，但是只有一个女孩子在上面。
不用桑语说，桑陌也知道，这肯定是妈妈。
果然，就听见桑语道：“这是姐姐十八岁的时候的照片。”
没有化过妆的十八岁的女孩子，面目如画，温婉恬静，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
桑陌瞬间又泪目，连忙又用手背擦眼泪。
这次，她还没来得及擦，一张纸巾就递了过来。
她诧异地抬起头，是司青。
司青冲她微微笑了笑，她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说：别难过，还有我。
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她接过纸巾擦掉泪水，回以司青一个温柔的笑。
然后又低下头去看照片。
接下来，是妈妈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一岁的照片。
再后来，就没有了。
“还有呢？”她将相册翻来覆去地察看，迫切地想要看到更多关于妈妈的样子。
可惜的是，都是一片空白。
桑语按住她激动的手，摇头，“没有了，就这么多了。”
桑陌的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
她当然看得出桑语眼里的悲伤，也读得懂她言语里的意思。
妈妈的美好年华，终止在了二十一岁。
“她……我妈妈，她、叫什么名字？”她颤抖着唇，说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句话说清楚。
桑语一字一顿地道：“桑言，她叫桑言。”
“桑……言。”
桑陌喃喃地重复这两个字，仿若是这世间最神圣的字眼。
“嗯”了一声，桑语突然蒙着嘴，轻轻咳嗽了起来。
一直安jìng zuò在一旁的何阳，立马给她递上了那种褐色的液体。
桑陌还沉浸在缅怀母亲的情绪里，根本没注意到桑语的变化。
司青的眉头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
可那是别人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问，因此没吭声。
桑语喝了几口之后，将杯子递还给何阳，报以宽慰地一笑。
何阳像是早已习惯了，轻轻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借此机会，桑语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司青，然后又迅速撤回。
“小姨，您跟我讲讲妈妈的故事吧？”桑陌忽然抬头说道。
桑语闻言，神情黯淡了一下，随后缓缓说道：“虽然我和姐姐看起来差不多大，可是姐姐比我大了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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