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醒来的时候正夜深。
她分明记得自己从万安寺的宝塔坠落,那脊骨断裂声,脆得惊心。
当运足余力打偏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垂直下坠时,灭绝才觉得自己这辈子执着之事都不重要了。
师兄之死,峨眉清誉,倚天被夺……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了。
执着多年,也该放下了。
这几十年来,思虑良多,斗争良多,是真的累啊!
如此,化身一捧飞土,荡于渺渺天地间,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可是,又是谁救起了自己这个应死之人呢?
她试着运功提气,身体却没有半分响应。自腰部以下皆无知觉,后半辈子怕是要在这chuang榻上度过了。
呵呵……救了自己的人,怕是狠毒了自己吧?如此不死不活地躺在chuang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夜深,屋内的烛火早已被人熄了去,黑乎乎的一片,唯有打开半扇的窗透进些许月光。灭绝躺的角度刚刚好,恰能看到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
从前觉得自己乃一代宗师,又是峨眉派的掌门人,理应除魔卫道,坚守正义。“死”过一回后才发现:正虽正,偏执了就是邪;邪非邪,行善了就是正。原来执着的正邪不两立,如今才看透彻。这世间,哪有纯粹的正道?更没有无缘无故满手鲜血的邪魔。并不是说入了邪魔歪道之人都情有可原,就拿明教来说,自己不该一棒子打死认为他们皆是杀人不眨眼的妖人。
男人一如往常端着烛台推开门,木门应是认识他的,清脆地发出“吱呀”声,略显欢快。
男人此时也是欢快的,他终于等到她醒来。刚踏进房间他便看到她如星般闪亮的眼,她听到声响略微转了视线向自己看来。
男人浑身颤抖而不知烛台已熄,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向chuang边走去。
虽说如今功力尽失,但异于常人的耳力还是在的。面前那团微光熄灭后,她能感觉到门口站着的人走近的几近于无的脚步声。
“你是谁?”几月未曾开口,灭绝的声音嘶哑艰涩,好似那剑锋拖在地上一般。
男人勾着zui角傻笑,喉结上下动了动,沉声道:“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明左使,杨逍。”
灭绝听罢心头一颤,竟是苦笑了出来:“呵呵…”
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从燃着熊熊大火的万安寺跳下,持着正邪不两立的想法死也不要那张无忌救自己,如今,竟还是被魔教的人救了。
灭绝啊灭绝,你看看你这辈子是多么失败!
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她想,屋内这般漆黑,他应是看不见的。
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杨逍靠坐在chuang边低头看她。
他知道她哭了,却不忍道出,只得坐在一旁让她哭个够。想她刚烈一辈子,竟也是有泪的。世人都道她铁石心肠,却不知,女人,总有脆弱的时候。他很是欣慰她能在自己面前哭泣,不是从前的冷若冰霜,不是只顾仇恨和宗门而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的峨眉派掌门,她也有感情,也需要发泄。
唯一遗憾的是,他现在还不能拥她入怀,拍她的后背安慰:“湘君,别怕,有我在!”
“是你救了我?”灭绝哭够了,歪过头看窗外的夜空。虽说屋内黑蒙蒙的,但她仍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脸上,她不愿与他对视。
“是…但也不是。我可没这起死回生的医术。”
杨逍回想起自己抱着浑身是血的她不知往何处去时,恨不得杀尽天下人为她陪葬。
又怪那胡青牛早早死去,也怪金花老太婆的狠毒,更怪怀中人,若不是她逼黛绮丝离开蝴蝶谷,老胡也得不到这般惨死的下场。
如今,何人能救她?
“为何救我?”
“不舍得…你若死了,谁还能同我斗呢?”杨逍回过神来也望向窗外,月光清凉。一如当年他们初见时的那个夜晚。
“哼……”灭绝以为他在笑话自己,也不接话,只用鼻子不屑了哼了一声。
杨逍不愿她再那般想自己,开口想要解释,并没有叫师太,而是唤了“湘君”。
“住zui!”这辈子,从自己倒在血泊中开始,最不愿的就是这人叫自己的名。
“咳…那个…你的脊椎并未完全恢复,我…我”想起夜里探望的目的,杨逍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虽然知道自己向来脸皮厚不怕得罪人,可是当着她的面,确实无法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毕竟之前她都昏睡着,现下醒来,如果自己再像之前那般做,怕是要被她认为是耍流氓给打骂出去。
可是如果不说,自己也不忍她被污浊包裹。
“往常,夜里我会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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