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场景,刚刚好证明了安卿裴先前说过的话,苏九他当真是拦截了大皇子送去皇宫的信!
一时间不大不小的书房之中一片哗然。
安卿裴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接着,他又迅速恢复成了悲痛欲绝的模样,伏在地上哽咽道:“父皇,儿臣虽没用,但无论如何都还是您的儿子,如今被人诬陷与那刺客有关,儿臣满心惶恐,唯有一死以证清白,还望父皇成全!”
此番话说出来,在场的大臣们纷纷愤然,入目皆是替安卿裴愤愤不平之人。
明德帝的脸色几乎已经完全黑成锅底了,他那一双惯常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满是怒气:“苏九,事实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九蔻低头瞧了一眼依旧在孜孜不倦的抓挠自己衣角的小白猫,忽然开口道:“草民无话可说,唯有感叹一句,大皇子果真是天纵英才,有这番本事,应该去唱戏的,倒是可惜了。”
“大胆!”苏九蔻这话说完,立即就有人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大皇子心地善良,比不得你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恶毒。”
“陛下,如此欺君罔上,威胁皇子,口出狂言污蔑朝廷重臣之人,当投入天牢,斩首示众!”
明德帝静静的瞧着苏九蔻,苏九蔻也抬眸与他对视,片刻,明德帝揉了揉额心,很是疲惫的说:“罢了,投入天牢罢。容殷,白衣刺客之案,你暂且放下吧。恒华侯,那刺客的案子,你可愿意接着?”
彼时,恒华侯正蹲在苏九蔻脚边哄他的宝贝波斯猫,苏九蔻就这么低头静静的瞧着,心中不知为何一片窒息般的钝痛。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人证物证俱在,明德帝这么做是很正常的,可是心中却依然还是止不住的涌起一波又一波的委屈。
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摸一直放下袖口的那半块玉佩,可是一伸手却又摸了个空,苏九蔻这才想起,原来那玉已经丢了啊。
恒华侯终于哄好了他的猫,听到明德帝的话后,他抬头笑起来,白白胖胖的脸上一片不敢置信:“陛下莫要开玩笑,臣下只是个闲散侯爷,这么多年来,除了吃喝玩乐,年轻时学的东西早还给先生啦。”
明德帝正要说什么,苏九蔻就忽然抬起头,轻轻的笑起来:“陛下,我没有办法证明大皇子殿下说的是假话,但是我有办法证明他们和那白衣刺客有关系,不知陛下可否原因听草民一言?”
明德帝皱了皱眉,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常丞相一声厉喝打断:“大胆刁民,事到如今还要巧言令色!陛下,此人奸诈,还望陛下不要在让他继续胡乱攀咬了!”
常丞相这话一出,他身边平时和他不对盘的大臣们也开始纷纷附和起来,人都有捧高踩低的本性,有人做了他们的挡箭牌转移明德帝的注意力,他们早就求之不得了。
明德帝被吵的头痛,他挥了挥手,望向苏九蔻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虽然他怀疑苏九蔻是前皇后的遗孤,但是,既然他自己不承认……
那就算了吧,随他自生自灭吧。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还有些漏洞,但这也足够了,总比让他扯出儿子刺杀父亲的戏码要好太多。
大不了,只是让他在牢里吃点苦,自己过几日再派容殷将他带出来好好教导便是了。
明德帝这样想着,心中便忽然轻松了许多:“容殷,带他去天牢。”
容殷脸色复杂,他的目光在苏九蔻和明德帝之间来回转了好几次,终于扑通一声跪在了明德帝身边:“陛下,微臣一直同苏九一步不离的在一起,他若是真的拦截了大皇子殿下的鸽子,微臣没理由看不到。”
苏九蔻心中一暖,堵在胸口的那股莫名的郁气也散了些,她抬起头直视明德帝的眼睛:“六七年前,有人受伤落入……”
“皇伯伯,这里好生热闹。”就在苏九蔻打算直接说出安卿裴和那白洛孤的事情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少年的调笑声。
苏九蔻微微张开嘴巴,就见慕十七逆着光缓缓地推开门走进来。空气之中有细小的灰尘缓缓浮动,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淡淡的金色。
慕十七穿过那些金粉般的灰尘一步一步的走到苏九蔻身边,他眉目如画,一身黑色绣金长龙袍子衬得他皮肤越发的白皙,唇红齿白,眉宇之中难得有了一丝杀伐之气。
就好似误入凡尘的妖仙,一颦一笑之中都带了勾人的魅惑,可他全身的气质却又是那么不可亵渎,似乎只多瞧一眼,就能将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皇伯伯,十七今日带了些有趣的东西来给您瞧瞧——”
说着,他一抬手,原来出去带苏九证人的那名金吾卫就立即恭恭敬敬的双手捧上来一只水淋淋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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