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

    “给我泡杯茶。”少年没再问下去。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

    “是。”

    有个人陪着，多少打发了一点寂寞。

    三杯茶下肚的功夫。小屋的门打开了。眼前又是另一番格局。

    白衣少年已非第一次进入这儿，对于此地的布局与美景丝毫不感兴趣。他目不斜视地缓步走过了一座又一座小桥，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正殿、偏殿，最终在这座山体内最大的溶洞里停了下来。溶洞的中央是个仿天坛模样的小型“曼荼罗坛城”。

    最高一层的正中摆着一张金丝楠木的雕花太师椅。蓝孔雀雀尾编织成的椅面垂落到地上，正好搁一双脚。太师椅左、右上角各站着一个身着黑红色衣服，帽子盖住大半张脸的人。

    当下，椅子上空无一人。

    “莫昕慈呢？”白衣少年冷声问道，说话间，人正一步步踏上阶梯。就在到最高一层的时候，两个黑红衣服的人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教主不在。”

    “哼，喊我来人却不在。什么意思？”

    “哈哈，稳健如城主，今日怎么如此急躁。”

    白衣少年一拂衣袖：“哼。”

    其中一个黑红衣人道：“天下大势——就是我们教主眼前的一盘棋而已。是进是退，是动是静，皆看博弈者之心。况且今日之局势，也是我们教主一手促成。下一步落子何方，教主已系数告知我们。来与不来，没有区别。”

    “把他抬那么高做什么？”白衣少年不屑一顾，“区区一介凡人而已。”

    “城主。”黑红衣人加重了口气，“教主也是看你有趣，却要深受诅咒之苦，白白守着一座快死的城，故而告知你离魂之法。是以，你才可以魂力暂来此处。万望凡事自重。有诚意，我们才好继续合作。”

    这个白衣少年便是岭国门户“病城”的城主——灭世。

    所有转生病城的人传说都是受了诅咒的人。尤其是城主。从降生的那一天起，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病城。除非……

    灭世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许久，他阴沉道：“怎么，今儿他请我过来，就是为了提醒一下我他的功劳么？那大可不必了。”

    另一个人开口了：“城主请息怒。我们教主确有事情交代。”

    “有话快说。我呆不了多久。”灭世看似天真无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和杀机。

    “这是教主的计划。”接引使者从黑红衣人那儿拿过纸条，双手奉至灭世跟前。

    灭世展开一看。纸条上写着一行清秀小字。乍看觉得教主应该是个女人。但从笔锋的起承转合中，却又能看出气吞山河的霸道。

    {合作了这么久，却始终不肯真面目对我。}

    灭世心下冷哼。

    再细细看那纸条。此人字虽好，却总在每一处垂直竖下的笔划上硬生生地收了尾。就好像故意突转了写字的风格。若是没有错，此人所写的竖，都应如利剑悬空！

    {你想掩饰什么？}

    纸条上内容很简单：

    武林砥柱已为拜火教所俘。不需多时，绝尘便会造访雪原。此时不布阵，更待何时？天下若还有一人可破灭世之阵，唯他不二。另，鼓动岭?格萨尔挥兵南下，欲求之“引子”自来。

    “萧尺素被捉了？”灭世诧异道。

    “是的。已有一阵。城主距离中原委实遥遥，消息没那么准时也是正常。再者，清莲阁可是死死封锁着这消息。”

    灭世眼神一冷，疑道：“莫昕慈怎么会知道的？”

    “你无需知道。”

    “他又如何肯定绝尘一定会造访雪原？”

    “哈哈哈哈。这个城主还想不明白么？”黑红衣人又道，“绝尘虽与清莲阁敌对，但是，追求碧雪却百无禁忌！眼下，清莲阁没了首脑，对于绝尘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绝尘早年就扬言过，要上雪原为碧雪寻找奇药。”

    “什么意思？”

    “届时城主自会知晓。”黑红衣人顿了顿，“您尚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点，我们这就不留您了。慢走不送。”

    {呵，合盖着是下逐客令了。}

    灭世一脸黑气，当下却又不好发作。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待自己解脱了束缚，再好好地与他“斗一斗”。

    他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还在震惊有关萧尺素的消息。他完全没有料到——萧尺素是个表面纨绔，城府极深的人，怎么可能被算计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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