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敦煌。
这几日莫高窟热得出奇。只有半夜时分会陡然生出脊背发凉的感觉,那是刀光血影前,兵器的寒光所带来的震撼。萧尺素甚至已经能够从风声中嗅到杀戮,从月色中看到血的飞溅。
是夜。
圆月显得有些暗淡,常常躲进云层里不愿出来见人。广袤的大地陷入一片昏黑。每一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熠熠目光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映亮。各个门派的新秀们已是磨拳霍霍。
如果能收拾了拜火教,玄天血月还敢觑觎我中原之地么?!不敢!绝对不敢了!
风中遥远的地方似乎传过来了刀剑相交之声,无论真假,那种响动都已足够令人热血沸腾。那些握着利刃的手情不自禁地会握得更紧一些。
而年长的人,心里打着另外的算盘,他们同样在为这一场有可能收获颇丰的战争血脉贲张!
当然,收获绝对不会是萧尺素的……
——华丽丽的分割线——
拜火教内。
这是一个月色正好的夜晚。
杀戮之夜,月光剑光一般寒。
楚月寒垂手立在绝尘寝宫的门口,一席白衣落了点点月光。月光沿着他的侧脸缓缓勾勒出一道柔和的暗影。他眉睫浅敛,专注地沉思着。飘在半空中的浮尘也被染上了一些光晕,纷纷扬扬,仿佛碎掉的飞羽。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抓握。
摊开掌心,一片虚无。
有些美注定只能看着而永远握不住,就好像有些人。
他回身入了绝尘的寝宫,坐在摆满玉盘珍羞的桌子前,没有动筷,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杯又一杯地倒酒喝。
速度不快,像是品尝。
第六杯下肚,绝尘出现在门口。酒红色的头发在风中怒张,脸色微微阴沉。他抬脚跨进门槛。同时,楚月寒也搁下酒杯,起身迎接。绝尘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楚月寒顺手抄起酒壶,为他浅斟一杯。
“算算时间你也该到了。我已命他们备下洗漱之物。你要先休息一下么?”楚月寒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绝尘睨了他一眼,冷峭地笑意,一句话没说,端起酒杯,抵上近乎妖艳的红唇,却没喝下。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
“是事情不顺利么?”
绝尘沉下脸来:“这是你该问的?”
{他面色如此阴沉,想必是被人“逆了龙鳞”。若他再这般盛怒难消,怕是不会安生用膳了。我得赶紧左右他情绪才是……为何心中会有些不安呢?}
楚月寒在那一瞬转过千百个念头,口中却道:“对不起,我多嘴了。”
“说吧,什么事儿。”
楚月寒闻言起身,跪在绝尘身旁。绝尘看了一眼杯中酒,又看了看他,眼神变成一种带着笑意的冰冷。
“佛骨问到了?”
“对不起。”
啪!
响亮的一巴掌!
楚月寒慢慢吞咽下口中的鲜血:“……是我无能。他死活不肯说。”
话音未落,脸上便又挨了一记。
“该不该打?”绝尘喝干杯里的酒,不急不缓地弯下身,指尖挑起楚月寒的下颚。
“……是……”
“把人带来,我亲自审问。”
“对不起……我……我杀了他!”
“杀了他?”绝尘一字一句,尾音上扬。
“是。套话不出,又怕他逃跑,情急之下杀了他。”
话毕,楚月寒抬头看向绝尘。绝尘深深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而后是更长久的沉默。
{难道……被他看穿了?}
楚月寒惴惴不安起来。他的袖中寒光微现。
“哈哈哈哈哈哈哈~”绝尘却一反常态大笑起来。
楚月寒闻此,绷紧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好!佛骨算什么?哼~起来。”绝尘傲然道。
楚月寒低眉顺眼地伏地叩首,而后慢慢站起来,端过自己的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沉。当他再度开口时,看着绝尘的眼神愈发恭敬。
“绝尘,此酒名叫”红尘醉“,乃是以恒河之水七蒸七煮七酿,藏三百六十五日而成,回味悠长棉柔,最是能消火安神。我看你刚才忽喜忽怒……这于身子不宜。此番,该多喝几杯才是。”
绝尘“嗯”了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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