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尺素不气。
绝尘也不气,相反,似乎还有一种光华在深紫色的眸子里闪动。
“普天之下,知我者,唯你和楚月寒。”
萧尺素缄默,细听。
绝尘话锋一转:“我本精力有限。怪只怪他太婆婆妈妈。”
“因为他比你更有情!更像个人!”
绝尘轻轻笑了一声。笑中满是轻蔑。
轻蔑有时也表示否认。
萧尺素此刻已开始寻思脱身之法。虽说之前讲过“生死不论”,可事实上,他还不想那么早挂掉。同样,也不想绝尘那么早挂掉。若二人真都拼尽了全力,恐怕,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今天,我要把楚月寒一并带走。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我会空手而回么?”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绝尘说罢,直接用武力堵了他的嘴!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华丽丽的分割线——
拜火教到处都挺热闹,除了无间地狱。这里出奇的安静。可以说,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刚刚踏足此地,风韵还紧张得如绷紧的弓弦。可靠近腹地之时,他便松懈了很多。在一条长廊的尽头处,风韵被铁门拦了下来。他指尖触摸到门栏上繁复冰冷的花纹。纹路很粗,由此推断,这扇门的每一杆铁栏都非常粗。
那么,这扇门一定很重。
也就是说——不那么容易打开。
更何况上面还有碗口粗的铁链缠锁着。
“唉……”风韵轻轻叹了口气。
对他来说,这是所有行动中最难完成的一个环节了。他颇费了些功夫才把锁链“低调”取下。面对巨大的铁门,风韵掌心蓄满内力,缓缓推了开来。
地面上很潮湿,甚至是泥泞不堪。
他踏进来的第一步便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再次叹了一口气。他与萧尺素自小相交,性子上多有吻合。比方说,洁癖——萧尺素带出来的一个坏毛病。好在,只是稍微有一些。
不过,这湿答答……还充斥着鲜血味道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呀!
风韵凭着极其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一丝非常细弱的呼吸声。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好像不止一个人。
{先救活的再说。死的不管他。}
他想着,不觉间就靠近了楚月寒。他慢慢蹲下,探手,小心翼翼地自楚月寒身上游走过,剑眉越蹙越紧。每每触到血肉模糊,略显黏腻的地方,他总不由地要缩回手。
风韵的“断诊”很温柔,并没有给楚月寒造成什么痛苦。真正令楚月寒醒来的,是他身上一股莫名的寒香。像是掺了薄荷的冰冷香气,锁住嗅觉的每一处,直直地冲入心肺。
“咳咳~”楚月寒倒吸着冷气,却没敢做太大的动作。他不确定自己身边的人是敌是友。从感觉上来说,应该是——友好的人。
“醒了?”
楚月寒没说话。
“你伤的很重。”
楚月寒还是没吱声。
“我看起来很像敌人?”风韵苦笑着玩笑了一句。
楚月寒总算有了点反应,似乎是动了一下,可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早已叫哑的嗓子也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作回应。
“罢了,不勉强你了。”风韵暗暗叹了口气。
“咳咳。”楚月寒压在喉头的一口血,没能忍住吐了出来。
风韵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伸手循向他的嘴唇。楚月寒慌忙别开头去。风韵的手便落偏在了他的脸颊上。
“别动。”
风韵擦了擦楚月寒嘴角的血迹,随后解下自己的外袍就要往楚月寒身上套。
“干什么?”楚月寒喉头滚过几个模糊不清的音,半窘半恼。
“刚才检查你伤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身上的衣服已破得不成样子了。如此怎么走得出这门?”
“出去?”
“是的。在下韶华殿风韵。我们有过几面之缘。呵~你大概不记得了吧。此番,我特奉萧盟主之命救你出去。”
楚月寒一惊。全身的伤痛和懵懂的意识让他一直没有真正的观察过眼前的人。直到此刻他才看出这个广袖飘飘,素雅出尘的人,眼珠是不会动的——是个瞎子。他腰间别着一块洁白通透的流云纹玉佩,玉佩下方是一个缩小版的鼎钟。
正是韶华殿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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