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扑通一声笔直的跪下去,膝盖下面是石头,但他早已顾不上,在司薄年面前,他完全没有底气,更别提骨气,整个人瑟瑟发抖,目光被恐惧占据,快要无法聚焦,“我……我……我是被逼的,我没有办法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司薄年只凉凉给他一个眼神,紧绷的下颌线表明,他不会善罢甘休。
附身,他脱下外套包裹住陆恩熙湿淋淋的上身,看到她嘴角的淤青和血迹,心快要被锉刀一片片肢解,忍住喉头翻涌的甜腥,他把人抱在怀里,轻声说,“没事了。”
陆恩熙嗅到他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红肿的眼睛勉强睁开,有气无力的抓住他的领子,“你来了。”
司薄年看着她,脆弱如珍贵玻璃一样漂亮的女人,被一个猪肉不如的东西欺负成这样,他若是不弄死这几个狗东西,无法平息心里的怒火。
但一开口,声音依旧是平静温和的,“嗯,但是来晚了。”
陆恩熙摇摇头,腹腔还有水,她用力咳嗽几声,缓下来才说,“他们是徐飞和孙少勇的人,威胁我不要替田蕊打官司,徐飞正在接受调查,他躲不过的,孙少勇也肯定被牵连在里面,所以……”
她从他臂弯里扭头看了眼在水里挣扎的男人,还有举起拳头准备进攻的人,以及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刀疤,嘴角发出一声很浅的冷笑,“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为任何人求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她的心软有限度,一旦越过底线,绝不手软。
司薄年用指腹一点点擦去她嘴角的血迹,怕弄疼她,“好。”
陆恩熙又痛又累,身心俱疲,但还是保留了几分理智,“你别自己动手,不值当。”
这些人不值得司薄年亲自出马,她不想让他手上沾血。
司薄年抱起她,放在平整的草地上,后背靠着树干,确认她暂时没事,又将衣服拉高一些,盖住了她的眼睛,末了低声说,“嫌脏就不要看,一会儿就没事了。”
陆恩熙没争辩,她实在太痛太累了,窒息的感觉还没修复,整个人都是软的。
眼睛在他制造的昏暗包围圈里,只能看到外套的内衬,呼吸里是属于他的味道,清爽又干净,好像是春天的湛蓝天空剪下来一片,制作成了衣服。
如果不是频繁的给自己加强心理建设,反反复复告诫自己不要再对他动心,她真的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又飞蛾扑火,又不自量力。
可是……这算什么?
他们,到底算什么?
耳边是尖叫和哀嚎,以及拳头到肉的闷响,还有落水声,就这样,陆恩熙陷入了昏迷。
……
“醒了?”
陆恩熙还没睁开眼睛,听到司薄年的声音在耳边扬起,很近,好像快要贴到她的耳膜。
“嗯。”她看清楚自己躺在床上,四周是滕梦梅家里的摆设,想着司薄年应该是直接把她送来看医生了。
司薄年拿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退烧了,喝水吗?”
陆恩熙浑身上下都很酸,又酸又麻,嘴巴一动就疼的吸凉气,“我昏迷多久?”
“一晚上。”
陆恩熙看看窗外,天空雪亮,太阳正悬挂在东边,室内的盆栽天堂鸟被照得绿油油,重获新生的感觉注入心底。
她吐了口气,又捡回一条命,她算不算福大命大?
看看他的手臂和其他地方,陆恩熙不安道,“你没事吧?”
她没问那几个人的结果,比较担心一条手臂的司薄年是不是也能解决那些渣滓。
司薄年道,“没事。”
陆恩熙抿唇,喝了口他递上来的水。
司薄年道,“是不是还想问他们怎么样了?”
陆恩熙默认。
“没死,应该是终身瘫痪,打你的那个。刀疤交给警方处理,你想见他就见,不想见就不见,不重要。”
交给警察之前,司薄年利落地卸掉了他的双腿双脚,让他以后再也没可能当别人狗腿。
陆恩熙笑了下,嘴巴疼不敢笑太大,“我还以为你会当场要他们的命,看来你还挺克制。”
司薄年冷了一下脸,“不是你说的?”
她说法治社会不能随便要人的命。
“嗯?”陆恩熙没明白他这句是指代她说的什么话。
滕梦梅着急忙慌的过来,进门看到陆恩熙坐着,庆幸道,“醒了啊?”
陆恩熙很不好意思,短短三天给老人家搞这么多麻烦,“真是对不住啊藤老,辛苦您了。”
滕梦梅替她把脉,看瞳仁,观察舌苔,一系列检查做完后,顺了顺胡须道,“老头子不辛苦,辛苦的是他,昨晚守一晚上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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