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叫护士来病房看着朵朵,以免血输完以后发生意外,紧接着一路狂奔往电梯口跑,但是走廊空空如也,早就没有了司薄年的身影。
电梯在下行,数字不断缩小,很快停在一楼。
陆恩熙心快要沉到谷底,准备跑楼梯下去,可是一想这里是二十楼,跑下去估计他事情早就办完了,只好跑到另外一部电梯口,狂按下行键。
一阵疯狂追赶,前后也就三五分钟,陆恩熙心里跟扯开橡皮胶一样,时间被拉长好几倍,久远得她以为外面季节都要变了。
终于,陆恩熙冲进抽血室。
有几个人在排队,但依然没有司薄年的身影。
他没来?
还是已经抽完血走了?
或者,他直接联系王景川走vip通道?
强烈的不安和认命感一起涌到陆恩熙心里,她呆呆望着人来人往的走廊,医生和患者交织在洁白的空间里,每个人都表情严肃。
转身离开时,陆恩熙无力地扯扯嘴角,给自己一个讽刺的苦笑。
她到底在做什么?
司薄年原本就不是朵朵的父亲,早晚都会知道真相,误导他越久,知道真相时只会更愤怒更疯狂。
横竖,她已经知道当初伤害哥哥的人就是肖凛,那么,不管朵朵是哥哥的女儿还是司薄年的女儿,都无法躲避肖凛的报复行为。
相反的,朵朵若是被肖凛当成司薄年的孩子,只会遭受更大的威胁。
陆恩熙忽然定住脚步。
她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她早就有很多次机会彻底和司薄年解释清楚的,但她没那么做。
为何……
为何不解释?为何不戳破?为何默认司薄年不断加深误会,和朵朵建立越来越深的感情?
因为她不信任司薄年,不认为抛开这层关系之后,他还愿意照顾她们。
还有呢?
就没有别的原因吗?
陆恩熙摇摇头,把冒出头的想法压回去。
心事重重地回到病房,冷不防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太可爱了,太像熙姐了!你们也真是的,来医院都不联系我!当我是空气!早点告诉我,让我陪小可爱待会儿啊!”
陆恩熙进门就看到一身白大褂,手舞足蹈的王景川。
他正笑眯眯盯着还在睡觉的朵朵,而他身边,轮椅上端坐着一脸严肃的司薄年。
陆恩熙脑袋一阵轰鸣。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再多的担忧畏惧都没了意义,接下来只能看司薄年的心情。
如果他因为她的欺骗而生气,转身将他们踢出大门,她该怎么办?
回去求他?还是硬气一些,带朵朵回美国?
她做不到放弃朵朵的治疗,那么只能选择前者?
陆恩熙飞快整理思路,细数她手中的筹码。
没有。
除了指望司薄年的善良,她没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交换。
司薄年善良吗?
他可从来不是善类。
心思百转间,陆恩熙走进门,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脸,“你怎么在这里?”
“熙姐回来了!哎呀你也是的,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医院这么大,科室这么多,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自己发现朵朵的存在!”
陆恩熙继续挂着尴尬的笑容,“你那么忙,不想打扰你工作。”
王景川咧嘴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自己人,不打扰!我巴不得偷闲划水呢,天天给人接骨头累得要死。”
陆恩熙狐疑,王景川不知道吗?司薄年没跟他说?
王景川还要废话下去,电话响了,他拿起,“三号房?不是叮嘱他不要乱动吗?行了我这就过去。”
说着脸色一黑,凶巴巴道,“我得去看个病号,玛德刚做完手术就作死!”
王景川一阵风般刮出去。
病房陷入空前的安静。
陆恩熙缩了缩鼻子,“抽过血了?”
司薄年五官凌厉的绷紧一些,从轮椅里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你希望我那么做?”
“希不希望,你不都做了吗?”
司薄年拧眉。
陆恩熙咬咬牙,鼓起勇气,“你不是找王景川去了吗,他帮你走的程序吧?”
司薄年拳头一下握住,稳定性极好的轮椅,好像快要被他给摁塌下去,心脏爬上针扎的痛,“陆恩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恩熙被他凶的莫名其妙,“你不就是去找王景川抽血做亲子鉴定吗?然后他送你回来的,对不对?”
司薄年忽然转动轮椅,停下后一把抓住陆恩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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