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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要不就称八两吧。”茂发嗫嚅道。
“也中。”胡老板苦笑。“老表哥,你也太,太会成人家了。”说着从称盘上拿下几根麻糖,边称边说,“老表哥,您看好喽,高高的半斤。”
“半斤?”茂发有些癔症了,“俺,俺就要八两。”
“爷爷,半斤就是八两。”二子插了话。
“老表哥,娃说的一点不差,半斤就是八两。”胡老板扯过一条纸绳,麻利地一捆,打个结,递过去,又道,“就象这麻糖,往后也叫不得了。人家县南早改叫油条喽。”
“油条。”茂发苦笑下。这两年,新词真是太多了。可甭管叫甚,不还是个麻糖吗。祖辈叫了几百年,有甚不好,非要改个叫法。茂发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什么也没说。
茂发爷俩离开麻糖铺子,没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茂发叔——”
茂发麻溜地将刚买的麻糖掖在肩上背着的褡裢里。然后才回转身。此时,他最怕见到熟识的人。
“茂发叔,俺在这呢。”声音来自旁边的一间倒塌的没门的破房子。
茂发瞅了半天,这才瞅见破房子门里有个人探着脑袋在向他招手。又瞅了半天,才认出那人,还真是个熟人。而且不是别人,是二子的小舅布礼。
布礼是茂发亲家的二小子。
茂发的亲家布家在布镇那可是无人不晓。当年最早来布镇落脚的就是布家,也就是土堡的主人,镇子也是随了他们的姓。布家在布镇虽说不是大姓,但传到茂发亲家这辈,族谱记载已经是第十代了。亲家膝下一共两男一女。老大布仁,老二是个闺女,也就是茂发的大儿媳桃儿。老三就是布礼。
“是仨啊?”茂发四下来回瞅瞅,才进了屋,压着声,“你咋跑出来了?”
“叔,没事。”布礼嘿嘿一笑,“他们又不是抓俺。再说,俺这样子,谁能认出来。”布礼瞅瞅自己浑身上下,又是嘿嘿一笑,“叔,头将你不也没认出来俺吗?”
“那倒是。”茂发点点头。下意识地瞅瞅眼前站着的布礼。头将,要不是仔细瞅价,他确实差点没认出来布礼。在他的印象中,布礼就是个半大小子,虽然个子不低,但长的并不膀壮,白白净净,说话声音还带着童气,除了走路风风火火,咋看也就是个白面书生。可眼前的布礼,头发乱咚咚的,脸上也是灰土土的,上身裹着件又肥又大脏哩八叽,到处飞着黑套子的破棉袄,下身穿条也是邋里邋遢的蓝单裤,脚上趿拉着双分不清本来颜色的棉鞋,其中有一只还露着黑乎乎的脚丫子。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沿街乞讨的讨吃的。
“唉!”茂发苦楚地摇摇头,“仨啊,那也得当心点。”
“嗳。”布礼点点头,“叔,这些天,没人找您麻烦吧?”
“没,没找。”茂发摇摇头。半个多月前,也就是听说日本人要攻打布镇的头两天,茂发就让大儿媳桃儿把老娘和布礼接到了自格家,前两天才刚回去布镇。
“叔,”布礼长出口气,“叔,俺娘今早起还说,过些天要俺去冯村看您呢,还说让俺见着您当面道谢呢。”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仨,这可使不得。”茂发连忙往起拽布礼,“仨,亲戚礼道的,谢啥。再说,这大街上,让人瞅见可了不得。”
布礼站了起来,摸摸二子的头,问:叔,家里都中吧?
“中,中。”茂发连声应着,“三啊,你娘身子骨还好吧?”茂发也是出于关心,也是礼节性的这么一问。布礼他爹死得早,布礼娘寡妇熬儿,生活虽不太富裕,但身子骨一直十分硬朗。
布礼点点头,“还中,就是最近常犯迷糊。”
“那没看看郎中?”茂发说。
“看了。郎中说,不碍事。上了年纪,就是有些着急上火。”布礼答。
“那,赶明让你姐回去看看。”茂发又说。
“不用啦。”布礼又说,“叔,要不咱回家歇歇,您老一准起得早,早饭都没吃吧?”
布礼这一说,茂发倒真觉得饿了。昨晚,喝了两碗稀饭,又起了个大早,赶了三里多路,哪能不饿。嘴上却说,“不了,俺还得赶早回去拾掇地呢,节气不等人啊!”
“叔,这都到家门口了,歇歇再走,赶趟。”布礼还是坚持。
“仨,改天吧,改天俺一准去。”茂发还是推辞。其实,茂发也有心去看看亲家母,可是,他也有为难之处。
“叔,”布礼朝门外四下瞅瞅,回转身,扯住茂发的手,央求,“叔,你就跟俺上俺家走一趟,中不?”
“仨,咋啦?”茂发心里一咯噔,着急地问,“仨,是不是你娘不太……”
“叔,不是,俺娘好好的。”布礼连连摇头。
“那,是家里……”茂发追问。”
“不是。”布礼瞅瞅一直没有吭声的二子,压低声,“叔,是俺哥……”
“你哥咋啦?”茂发浑身一颤。
布礼的哥布仁在布镇虽然只是个布衣百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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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