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萧猛的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晃。
再仔细一看,这一切似乎又是自己的幻觉。
那张熟悉的脸庞,不是郑婷儿,又能是谁呢?
“相公,奴家想你想得好苦啊。”郑婷儿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娘子,真的是你?”
李玉萧此刻心中悲泣,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内心之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五味俱有。
五年,整整五年的时间,没人知道这五年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
这首江城子,乃是著名诗人苏东坡写,给他的亡妻。用来寄托自己的相思之苦。
李玉萧出生豪门,他自幼少读诗书。这首江城子,乃是他闲暇之时,无意中在某本诗集中所见。
他自弱冠之年身染疯癫之症,三年疯癫,五年苦寻,自从郑婷儿变成活死人之后,一夜之间,他从一名浪荡公子,洗心革面,幡然悔悟。
这五年来,他常常痛恨自己,为什么年轻之时胡作非为,浪荡不羁,这才连累爱妻心力憔悴,变成活死人,这五年的时间,他可算是饱受相思之苦,夜夜煎熬,早就心力透支。
这苏大诗人,对爱妻用情之深,世所罕见,可至少他还有一座孤坟,思念之时,还能得以倾诉衷肠,他的亡妻在天上,倘若听到他的思念,必定也是欣喜之极。
可是李玉萧呢,这五年来,郑婷儿就安静的躺他眼前,可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郑婷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外人看来,他是川蜀地区,最大药行的魁首,是白象镇十里闻名的仙手怪医,是一名家境富裕,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可是谁能想到,他时常对着沉睡不醒的郑婷儿,时而大哭,时而狂笑,时而沉默,这种似疯非疯,是醒非醒的人生,早就把他折磨的心力憔悴。
“娘子,真的是你吗?”李玉萧红的眼眶,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幻影。
“娘子,为夫错了,为夫真的知道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玉萧痴痴的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脸庞,轻轻的贴近郑婷儿的膝盖,泪如雨下。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知道,这里是马宅,他知道,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郑婷儿,他也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幻像……
可是,对他来说,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他真的已经很累了……
阴森森的马宅之内,灯火通明,戏台之上,身穿嫁衣的郑婷儿,痴痴呆呆的坐在摇椅之上,李玉萧跪在她的脚下,这一切看上去诡异十足。
忽然!就在这时。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曲婉转凄凉的水调歌头,再次从郑婷儿的嘴中缓缓的唱了出来。
李玉萧红着眼,缓缓的抬起头,凝望着眼前的郑婷儿,泪如雨下。
就在这时。
“哼!世间男子皆薄情!”
“你这负心人,当真该死!就让奴家剖开你的心,掏出你的肺,让我看看,究竟是不是狼形狗状?”
猛然间,郑婷儿脸色一变,俏脸之上忽然露出一副无比狰狞的表情,那模样,简直就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恶诡!
一双惨白的诡爪,朝着李玉萧的胸口,就伸了过去!
此刻的李玉萧早就被迷住了心智,神情恍惚,双眼之中迷离恍惚,只是仍旧痴痴的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电光火石间,惨白的双手,犹如一把锋利的钢刀,对着李玉萧的胸口,就猛的刺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相公!你快醒醒!快醒醒!”
“相公,你别相信他,快醒醒,快点醒过来!”
脑海之中,一个悠远的声音,忽然从李玉萧耳畔响起。
顿时,李玉萧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一股寒意,直接从脊椎骨直窜脑门,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
“娘子?”李玉萧猛的惊呼一声。
在一看,这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是郑婷儿,居然又变回了一具血骷髅?
千钧一发之际!眼看那诡手就要刺进自己的胸口,李玉萧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脚下轻功施展,一个闪转腾挪,立马倒着飞了出去!
“何方妖物!竟敢在此迷惑人心,妄图害人性命!”李玉萧落定身形,猛的大喝一声!
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