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太仆寺马群的事情,朱允炆依然显得游兴未殆,既不找徐辉祖过问凤阳府换防的情况,又不跟他们说几时要过去那边将宋国公拿下。
从那天朱允炆表现出来的怒气来看,这件事情他不可能不在意的。
宋国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一般的僭越了,除非皇帝昏聩,否则但凡是有为之君,皆不可能容忍他的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
私自练兵,又私藏新式武器。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没有上令而授兵,这与谋逆有什么区别。
所以,宋国公的好日子到头了。
只是,若只是一个冯胜,朱允炆此刻不急不缓,徐徐图之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证据确凿,饶是他能掌控几卫兵马,但在重兵包围之下,等待他的也只有一个下场。
但问题是,如今这件事牵扯到的可不只一个宋国公。
周王,此刻也在凤阳。
万一久拖之下被他们察觉,周王和宋国公兵行险招,直接带兵杀出凤阳府,只要被他们跑回河南地界,那里可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一个周王或许命令不了河南所有卫所的官兵,但再加上一个冯胜那就不一样了。
而且,河南周边的陕西、山西、北平三个承宣布政使司中,陕西为秦王朱樉的地盘,只不过近来朱樉病危,已经待死,山西的晋王朱棡又同样蓄有异谋,北平的燕王朱棣还在辽东未归,但是即便他在封地,会不会听从朱允炆诏令也在两可之间。
所以,一旦周王行险,又让他跑回封地,那么再想抓住他变数就多了。
还有若只是一个周王叛变,那都还是小事,怕就怕在,有了周王这一前例,让得其余心有异动的藩王都暴露出来。
到了那时,乱的可就是整个天下。
“陛下,臣有事禀报。”徐辉祖在门外说道。
这几日来,朱允炆倒是诸事不烦心,但他这个中军左都督却是每日都忧心忡忡,刚才又接到凤阳府传回来的最新消息,这一下他可就坐不住了,赶忙就前来跟朱允炆禀报。
“魏国公请吧,正好陛下也有事要找你相谈。”王忠打开大门,让徐辉祖进去。
听到他这话,徐辉祖不由得追问道:“王公公可知陛下找我什么事情?”
“凤阳。”王忠轻轻说了一句,便引导着徐辉祖往里边走去。
听此,徐辉祖心中咯噔一下,看来陛下也已经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了。
他还没走到朱允炆的案台之前,便已经躬身拜下道:“陛下,臣收到消息,凤阳右卫与凤阳中卫皆有变故,迟迟无法完成换防,怕是已被周王控制。”
“你先下去吧,一切按原定计划行事。”
随着朱允炆声音传来,徐辉祖才发觉原来屋子里可不只他一人。
他微微瞥了一下来人,是锦衣卫指挥使宋忠。
宋忠朝他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便快速离开了这里。
看到他的出现,徐辉祖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几日来朱允炆对凤阳诸事不问,不是说他并不关心,而是他自有他了解的渠道,并无需通过他们。
锦衣卫在凤阳难道已经有如此多的耳目了?
徐辉祖心中微微一愣,不过却赶忙将这个猜想甩出脑海。
锦衣卫是皇帝亲卫,有掌管刑狱、巡查缉捕的权力。
他们直接对皇帝负责,可以不公开进行审讯。
只是,为给新皇铺路,太祖皇帝早已经下令烧毁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刑具,并将原本其所囚罪犯一律发付有司,由三司法,即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处理。
如今的锦衣卫最多也就是密探而已,然而这一刻,徐辉祖却有种直觉,锦衣卫的权力,怕要恢复了。
锦衣卫就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他想让它砍谁,这把刀便会勇往直前地落下,它可不管刀下之人是什么身份。
“魏国公,魏国公,陛下叫你呢!”
徐辉祖一时间想得太过出神,直到王忠叫唤了他几声后才回过神来。
“魏国公可是中军左都督,这点小事就如此惊慌失措,可不是你该有的表现。”
被朱允炆说了一句,徐辉祖只能苦笑着应是,他可不敢承认他并非是被凤阳的变故吓傻的,而是被锦衣卫的凶名给震慑到的。
想洪武一朝,锦衣卫自存在伊始,所掀的诏狱是多么可怕,又牵连甚广。
朝中经历过那些事情的大臣,哪一个不是谈锦衣卫变色的。
“陛下教训的是,是臣失态了。”徐辉祖应了一句。
“凤阳之事,朕已经知晓了,待会儿你去叫上茹尚书和齐侍郎,我们一起前往凤阳。朕倒要看看,周王能倒行逆施到什么程度,敢倒行逆施到什么程度!”
“陛下不可,如今凤阳三卫合一万六千多兵力,怕是已在周王殿下控制之中,此刻陛下赶往凤阳,危险不明,不可啊!”
前几天徐辉祖盼望着朱允炆早点去处理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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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