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与天才或许只是一线之差,其实所有的天才在平常人眼中都是疯狂的,而疯子的天才一面却很难让人发现。孙泽沛的天才之处倒是很快被郑冲发现了,但郑冲很快也受不了他的疯癫之举。这家伙自打从龙须号下来后,就三步之内,寸步不离的跟着郑冲,甚至吃饭睡觉拉屎也都跟着,怎么撵都撵不走。
“月娘,你替我想想办法吧,这小子连我睡觉都在床榻边趴着,我快受不了了!”郑冲第二天一早便来到王月娘帐内哭诉,三步之畔,孙泽沛啃着馒头,一脸无辜的望着两人。
王月娘憋住笑,口中说道:“这不正好?多个人跟着你,省得你没事就勾搭美貌女子。”
郑冲瞪大眼睛道:“什么勾搭美貌女子?”王月娘哼了一声道:“我前晚远远见得有个大恶人和一个美貌女子在月下窃窃私语,后来一打听,原来那女子是秦淮名姬柳如是!”
郑冲干笑两声道:“柳姑娘是客人,后天她便搭我们的船回江南去了,我和她乃是朋友之交,没什么私情的。”
王月娘哼哼道:“也就是素素姐宽宏,昨天她搬回城里去住了,临走前映雪和我说了,让我帮她家小姐看着你,可别让那狐媚子钻了空子!”
郑冲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孙兄弟这样是你故意弄的?”王月娘眨眨眼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他这病症反复,我也没办法,你多等几天吧,等我想到办法,再帮他医治!最好就是等那狐媚子回去后,再治好孙兄弟,这就完美了。”
郑冲彻底无语了,垂头丧气的从王月娘营帐出来后,正好遇上傅青主和施福两人联袂到来。
两人上前行礼后,施福道:“公子,今日龙须号便可修缮完毕,我和傅先生商议了,打算午后便开始将一应所需物事搬运上船,明天再准备一天,后天一早便可起航。”
郑冲嗯了一声,显得兴致不高,傅青主见了奇道:“怎么,公子有什么为难之事么?”
郑冲苦着脸便将孙泽沛之事说了,傅青主听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口中说道:“原来从昨天开始,这位孙兄弟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公子,我还道是公子新提拔的亲随,想不到其中还有这般曲折之事。”
顿了顿傅青主道:“在下也略懂医术,不如让在下看看。”郑冲大喜过望,连忙拉过孙泽沛来,傅青主伸手把了脉象,又细细看了孙泽沛眼神后,才皱眉道:“孙兄弟这失魂症已经好了大半,但想必此前遭遇刺客时,看到的一幕实在难以忘怀,内心深处总对那些黑衣刺客难以忘怀,当到了龙须号上,故地重游时,便又想起当时情形。当时是公子出手击杀刺客救人,因此孙兄弟自然将公子看做是能保护他的人,因此寸步不离。”
郑冲苦着脸道:“傅先生,这原因我和月娘也猜到了,但该怎么治好他呢?他这样整天跟着我,实在是多有不便啊。”
傅青主沉吟道:“在下倒是有个办法,也不知是否有效,但可一试。”郑冲大喜急忙道:“死马当活马医,尽管试试看!”
半个时辰后,郑冲、傅青主、施福和跟屁虫孙泽沛来到新建好的火器局。这座火器局位于水师大营东北面一处山岗之上,四周有重兵布放,外人难以靠近。
火器局占地颇广,除了有火药作坊之外,还有铁匠作坊、火器作坊、火炮作坊等等十几座作坊,内里有工匠一千余人,还有专门的火器试验靶场,也算是大明朝比较新式的火器局了。
到了火器靶场后,傅青主吩咐先用黑布蒙住孙泽沛眼睛,随后让施福弄了几套黑衣来,给几个稻草人穿上,随后放到靶场内,距离有三十余步的样子。
随后命人取来几支鸟枪,傅青主亲自摆弄鸟枪,很熟练的上好了弹药。郑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口中道:“想不到先生如此熟悉鸟枪。”
傅青主微微笑道:“在乡间为了自保时,也用过自制的鸟枪,是以熟练。”
上好弹药后,傅青主很快瞄准稻草人开了一枪,三十步上,那稻草人居然被鸟枪命中。郑冲更是惊讶无比,须知这鸟枪乃是前装滑膛火绳枪,没有膛线的情况下,三十步能这么准,真是神乎其技了。
那稻草人中了一枪后,却没倒地,傅青主看了后皱眉道:“把几个稻草人都栓上绳子,命人远远拉着,一听枪响,不管中不中,都把稻草人拉到!”
施福当下命人火速办理,却不明白傅青主为何要这般,施福奇道:“先生这是要做什么?”傅青主笑道:“你们很快就明白了。”
很快靶场壕沟内的士卒打来旗号,示意一切都准备停当,傅青主便命解开孙泽沛眼睛上的黑布。解开黑布后,孙泽沛很快就看到了对面的黑衣稻草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躲到郑冲身后瑟瑟发抖,口中惊叫道:“郑大哥,黑衣鬼又来了……”
傅青主当即上前道:“孙兄弟,你不必惊慌,这些黑衣鬼我也能杀了他们的,你看好!”说罢又取一把鸟枪过来,抬手便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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