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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读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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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石家村后,李氏就立马和宋六商量要送宋安到私塾的事,经过问米这件事,王婆子说宋安是文曲星转世下凡,李氏心里也没底,乡下人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说是商量,但在家里李氏可是一言堂,都是她说了算的。平时若有争执,只要李氏脸一黑,眼一瞪,宋六就不敢多言语了,正是典型的妻管严。所以,上私塾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至于塾资,唯有宋六和宋平父子俩辛苦点,多上山打些野免或者下河捕些鱼,然后拿到镇上卖,也可换几贯铜钱回来帮补家计。宋安也觉得亏欠家里很多。现在也没能力报答,只能暗暗记在心间,留待日后再报了。翌日辰时,宋六夫妇便领着宋安去村尾的私塾。自从李氏将在王婆子那里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宋六听时。再联想起宋安上次突然大病,以及病愈后到现在象换了个人似的,虽说文曲星下凡这种事确实很玄乎,但也确实解释不通,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了。当然,这些事只能藏着掖着,不可轻易对人说起的。就连对宋平那憨厚傻小子也不敢透露半句,恐怕他会说漏嘴,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人走着走着,隐隐由前方传来了阵阵读书声。“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声音由远而近,清脆齐整,但仍未脱稚气。前面应该就是私塾了,私塾里面传来的读书声应是蒙学子弟正在齐声朗读宋朝第三个皇帝宋真宗赵恒亲笔撰写的《励学篇》。宋朝自立国以来,就推崇重文轻武的风气,这篇《励学篇》虽然功利性很强,但语言通俗,朗朗上口,说理明确,老百姓一看就喜欢,所以流传甚广,甚至可以说千百年来,华人以勤读书为首务的风气,都是得益于这首诗的深入人心。

宋安听到里面的读书声,也情不自禁地跟着读出声来,可说是一字不漏,有板有眼的,宋六夫妇看到这一幕,愈发觉得这个儿子是文曲星下凡的说法是靠谱的了。

私塾的外围是一道篱笆墙围起来的一个院子,两扇柴扉做的门虚掩着,也不上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院子里疏疏落落地种了几棵竹子。点缀着院子平添几分雅致。

古人素来崇尚竹文化,竹子历来是文雅的象征,“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就出自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的诗句。看得出来院子的主人是位文人雅士。

宋安他们推开柴扉进了院子,里面是分为前后两进的青砖瓦房,读书声应该是从第一进的房屋里传出来的。看到屋里的学子们朗朗而读,宋六他们不敢打扰,唯有在屋外垂手而立等候着。

幸好屋里的人发现了外面有人进来,只见里面一位学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大约五十多岁,一脸儒雅,看到宋六他们在门外候着,忙不迭地打恭作揖,口中道:“哎呦,不知有贵客到访,真是有失远迎了。”“不敢当,不敢当。只怕打扰到先生讲学了。”宋六急忙作恭回礼道。

宋代对读书人最是敬重,宋六毕恭毕敬地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几贯铜钱以及一大包晒干的兔肉脯递予先生。先生连忙摆手推却道:“无功不受禄,不知这位兄台因何事送此大礼?”宋六不善言辞,一急之下,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指着李氏和宋安说:“这:……这是我……我的婆……婆娘,这是我……我的……”

李氏看不过过眼,白了一眼宋六,打断宋六说话抢过话头对着先生道个万福说:“先生,拙夫和奴家今日特领犬儿到私塾蒙学,恳请先生收留赐教。这些是我们备与先生的塾资,还望先生收下。”

李氏未嫁宋六时原是北方边境一大戶人家小姐的贴身丫环,也是知书识礼的。后来因战乱才嫁给老实木讷的宋六的。

那位先生看了眼宋安,问李氏道:“嫂夫人,未知令郎贵庚?”“虚数十三了。”李氏回道。“这个嘛……何以那么迟才来蒙学?”先生觉得宋安已过了蒙学的合适年龄,一般人来说,此时再学已很难长进。更遑论在科举上有所建树了。先生开私塾也是择优而取的,一般资质平平,不是读书材料的,都会劝退,建议其另学一门手艺或另谋其他出路,以免误人子弟。

正欲推却,李氏见到先生有些犹豫,接着说:“当今圣上开科取士,广招贤能,况且先生职责应是有教无类,犬儿宋安有心向学,以勤读圣贤书为己任,以图有朝一日荣登科甲,能报效圣上。所以,此份塾资,还请先生收下。”

李氏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先生竟然为之语塞,想不到一个农家妇人能够讲出如此道理。就连宋安也不禁为之侧目,想不到平时巴辣的母亲还有如此知书达礼的一面。无可辩驳之下,先生只得应允收下宋安入读私塾了。

行过拜师礼后,从此,宋安就在这间私塾开始其蒙学生涯了。算是迈进科举之路的第一步。这间私塾的先生姓袁名凡,字逸之。是一位乡举人,早年历经数次科举,从一个雄心万丈的青年熬到一个意兴阑珊的中年,但最好的成绩都是乡举人,未能晋身仕途,谋得一官半职。遂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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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