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整个南京城,大街小巷,人烟稀少。
因为,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盛事,端午。
一大早,皇帝朱棣,便领着群臣,行至秦淮河边。
上到太子,下到无品小官,尽皆到场。
而这秦淮河上游一处,方圆数里,都可以看见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身影。
他们神色警惕,特别是经历过半月前皇上遭遇刺杀之事后,他们更是不敢有半点懈怠。
几乎是十步一岗,百步一个暗哨。
那些看似空荡的屋顶,几乎都藏着一个锦衣卫的高手。
而那些大门紧闭的房屋之中,却囤积着总数不下于上万的兵马司的人。
百姓们更是不敢靠近一步。
因为,锦衣卫的凶名,早已经根种在他们心中。
他们可不想被当做反贼,去那诏狱尝尝惨无人道的酷刑。
而朱棣所在的阁楼,更是被锦衣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又一圈,无数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四周的情况。
似乎连一只苍蝇,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在阁楼下的不远处。
一场盛大的比赛,即将进行。
如往年一般,百姓们在十里开外的秦淮河下游进行龙舟大赛。
而文武百官,则是行至此处,举行射柳大赛。
说是文武百官,但事实上,大大小小的官员加起来,足足有数百之多。
这片空地上,摆着十架大鼓。
此刻十位壮汉不辞疲倦的敲击着大鼓。
一时间,鼓声隆隆,回响在上空。
一名名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官员,伴随着点卯鼓声,在接受过锦衣卫的搜查后,一一入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虽然现在比试的是箭术,但也是彰显自己武艺的一种方式。
每个官员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自信的表情,俨然他们各自都打算一展身手,准备拿下第一名。
因为。
此次不同往日。
皇上早已降下圣旨,第一名可获得御赐金腰带一条。
御赐金腰带,这代表着什么,所有人都十分清楚。
那些原本不入流的小官,甚至是在朝廷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还未升迁的小人物。
他们足以凭着金腰带,摇身一变,地位直线拔升。
享受世人的尊敬。
前途不可限量。
也有些年老的官员,则是会派一位子嗣代替自己参加。
这也给了一些年轻人崛起的机会。
更远处,则是无数世家子弟。
他们纷纷立于锦衣卫的监控之下,兴高采烈的看着自家长辈。
时不时发出呐喊声,为自己的亲朋好友捧场助威。
总之,这场盛事,规模浩大,场面热闹且壮观。
而在靠近阁楼的这一块地方,站着的全是皇室子弟。
太子、汉王、朱瞻基和朱瞻墉等几人,也是来到了此处。
“大哥,如此盛事,安全措施可得好好把关才是,别放进来什么不轨之徒,二弟担心的很呐。”
汉王朱高煦面无表情,阴阳怪气的说道。
“二弟,你要是眼馋兵马司的大权就直说,何必旁推侧敲?”朱高炽不满的定了一眼朱高煦,说道。
朱瞻墉见此有些无奈,老爹和二叔基本上只要一见面就必定会因为某些事情争吵起来。
这半个月,他一直在调查他爷爷降下那道关于徐妙锦的口谕的事情。
时至今日,总算有些进展。
纪纲那个阴险的计划,他已经完全明了。
虽然徐妙锦违抗的是皇上的口谕,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
但这已经是对皇权的挑衅。
朱棣俨然心生怒火。
不断针对徐家进行施加压力。
这也还亏得朱瞻墉在中间调节,否则事态还会更加严重。
徐家最近可谓是过得提心吊胆。
作为犯事人的徐妙锦,压力更大,自然是身心憔悴。
不但要日日面临徐家人的不辞疲倦的劝说,还要担心徐家将来的存亡。
几乎是彻夜难眠。
整个人几乎都瘦了一圈。
若不是朱瞻墉经常去探望,同时安慰和劝阻。
否则徐妙锦早就不顾一切的割掉青丝,出家为尼了。
这也让朱瞻墉更为恼怒纪纲了。
纪纲的儿子纪宗,借着锦衣卫的名头,滥用私权。
最后他也只是给了对方一点教训,没有过多追究。
可以说是仁慈的放了对方一马。
但没想到这纪纲竟还因此心生怨恨,公报私仇。
如此小人,当真该死上一万次!
就在这时,远处嘈杂起来。
“是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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