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尔听到开门声就看了过去,却没想到,沈晏之说的那位朋友就是她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她不免又多看了两眼。
“原来他说的朋友就是你啊!”南嘉儿笑着说。
“我也没想到他说的朋友是你们。”许煜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耳垂。
沈晏之看了许煜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意味不明的笑着。
简单的认识过后就有服务员将时尔方才点好的东西摆了餐桌。
传统的太极式二分锅将桌上的锅底一分为二,一半是浓烈的红油麻辣,一半是幽静的白色清汤。
时尔纠结的看着面前正翻滚得厉害的汤底,有些后悔,她是为什么要提议用火锅来赎罪呢?
但看到此时正埋头吃得欢乐的南嘉儿,她又莞尔,觉得其实也还好,最起码这罪赎得挺成功的。
她从清汤的锅底里捞出一片肥牛肉,吹了吹,放进嘴里,入口就有一股独特的香味侵入唇齿,这里的食物其实也该是上上品,如果是对于一个爱吃火锅的人来说的话。
但对时尔来说显然不是。
她咀嚼着嘴里的牛肉,隔着烟雾缭绕的餐桌悄悄打量着许煜。
许煜瞧着也像是对火锅兴趣缺缺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往锅里放原料,鸭肠、玉米、火腿……
时尔看着正埋头苦吃的南嘉儿旁边的小碟子里堆成小山的鸭肠、玉米、火腿……
嗯,她就知道许煜有问题。
她咀嚼了好久终是咽下了口中的牛肉,举着筷子想要去夹些什么,但正冒着红色泡泡的汤底显然已经越了线,她还是端起了手边的水。
沈晏之端端正正的坐在靠窗的那一边,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始终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游刃于他面前的食物,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好像他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是这样不慌不忙的,无论是坐姿还是说话,处处都透露出他良好的教养。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说得就该是沈晏之这样的人吧,时尔咬着筷子头专心的看他,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只是在用余光偷偷瞥他的。
直到手边小碟子上突然被放上了一小截玉米,时尔这才发现,沈晏之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扯着嘴角说了声谢谢,低着头装出自己正在努力吃东西的模样。
沈晏之带笑的声音却从头顶传来:“好看吗?”
好吃好吃,她狠狠点头,忽然又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又摇头,似乎觉得还是不对,索性将头埋得更低了。
耳边又传来低低的笑声。
一顿饭就在这样安静而又“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几人一起走出茗居时,雨声早已停歇,只余下风中飘散着的泥土味的清香。
南嘉儿因为还要赶通告的原因提前和其他人告别,却又不放心的回头对沈晏之说:“能不能麻烦你陪尔尔等一下,”说着看了时尔一眼,“她一个人在这儿我不太放心。”
沈晏之点头说好。
路边又三三两两的走过去一些人,都好奇的打量着包裹严实的南嘉儿,小言生怕再遇到刚才的场景,提醒着,“嘉儿姐,车已经到了。”
路边的保姆车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南嘉儿嗯了一声,才转身上车。
目送南嘉儿的保姆车离开之后,许煜也同他们告了别,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其实,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离开的,接我的人应该快来了。”时尔低着头,轻轻惦着将脚尖腾空在人行道与道路阶梯上。
“无妨,我正好也没什么要紧事。”沈晏之也低着头看她的头顶。
时尔哦了一声,低声道谢。
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抬头想问,却忽然对上他温柔如水的眼眸正注视着自己,她心头一震,平衡骤失,身子一个不稳就超前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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