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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柏 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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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山之巅,雪宝顶峰,皓月当空。

青年昂首而立,袍服雪白,玄纹云袖,腰系玉带,神态闲雅,他脸如桃杏,蓝瞳灵动,头发赤红,以竹簪束起,修长的身形一动不动地站在峰下的一块冰覆巨石上。

高山之上,空气稀薄,天上繁星点点,似伸手可触,这青年就这么静静伫立。良久,他轻叹一声,恭敬道:“师父教诲,奇儿谨记在心,唉,这天上人间,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说话间,嘴中喷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成一团团白雾。

一阵无声,自称奇儿的白衣青年一副仔细聆听教诲的样子,末了,点了点头。朝东北方向恭敬三拜,起身便朝山下疾奔而去。

白水河那是他的家乡,银广沟是他的家园,大禹逝世后,天下本就群雄割据,黎民百姓生活水深火热,如今天下人间突发大水,又不知将有多少无辜生灵涂炭。想到大水,奇儿使出全力,风驰电掣般地朝银广沟飞奔而去。

下得山来,天已大亮,时直深秋,乱花秋叶,斑斓缤纷,百鸟啁啾,却不像山顶那终年积雪的地方,白茫茫一片,毫无生气。这奇儿行进速度丝毫不逊一般坐骑,仔细看来,原是他善用周边地形等物,借力而行。

洪水之灾虽已过去几个月了,这沿途水漫之痕仍未消除,地势低处,仍是水汪汪一片,周边或有逃荒之众,神色疲惫惶恐,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偶有几只嶙峋野狗,也都疯狂地撕咬着几块带着布条的肉块,狂吠之声连绵不绝。数百里之地,绵延万里,俱都一个景象。奇儿看在眼里,禁不住长叹连连。

一连几日,红发男子所见之景象,大同小异。这日,随身携带食物所剩无几,正好经过江源小城,便寻得一家饭馆,要了饭食。

刚食几口,口味绝佳,禁不住想起家中母亲拿手的饭菜,思乡之念飘上心头。忽闻一声清脆的声道:“请公子慢用。”抬首望去,不远的桌子上,一华服男子正在用餐,身后站立四名绝美丫头。

那华服公子吃了几口,皱了皱眉头,身后的黄衣丫头道:“这人间的饭菜,定是难以入口。不知公子是否习惯。”那华服公子道:“唉,珠儿,让你跟着那个小祭祀,你可有进展。”华服公子说这几句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忌周围的食客,仿佛他们压根不存在似得。

身后黄色衣衫的丫头,美目流转,轻声道:“回公子,自那天放他在路边,早派人暗地跟踪,前几日传来消息,他们没有找到那老头。”

奇儿见那华服公子明是凡体肉胎,食人间烟火长大,下人却口口声声人间饭菜难以下咽,早就鄙夷视之。却又听见说什么跟踪之事,便一边吃饭,一边听那华服公子的谈话。

华服公子听见珠儿丫头回话,皱皱眉头,吸着鼻子道:“那老儿果然不在,唉,这下更难办了,这河……”说道河字,华服公子倏地住口,警觉地朝四周望望。然后,大喇喇地说道:“这荒山野夫,这等饭菜早就沾染了四处腐烂不堪的尸气,怎能下咽。”

身后黄色衣服的珠儿接口道:“公子所言极是,只是现下也一时难以弄到珍馐美馔。”奇儿看见华服公子相貌堂堂,却说出这般不近人情的话语,更加不屑,继续满头吃饭,侧耳细听。

华服公子受用地呵呵一笑道:“还是珠儿懂我。”那珠儿明眸一转道:“这到处都是这些粗俗的野夫,真该让大水多淹几个,也省的将来大费周章。”声音平淡无奇,似是再说我多吃几个馒头一样容易。

奇儿早就按捺不住,听见这华服公子的丫头如此无礼,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站立起来。周遭本来就没有人,唯有的一个伙计早就吓跑。这华服公子倒也坦然,听见拍桌子声,竟没有丝毫反应。

“你这丫头,天下遭此大难,你不但毫无怜悯之心,还在此信口雌黄。”奇儿强压心头不满,铿锵问道。

那华服公子见奇儿相貌不俗,居然笑嘻嘻地站起来,拱了拱手,乐呵呵地道:“属下方才失口,还望公子海涵。”言毕,狠狠地瞪了那珠儿丫头一眼,珠儿顿时满脸煞白。

“在下夏荆水,敢问高台贵姓?”华服公子依旧笑嘻嘻地问道。

“哦,在下柏奇。”柏奇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便客客气气地回答一句。

夏荆水见柏奇不甚热情,便有笑嘻嘻地道:“柏兄,夏某邀您共餐,还请柏兄赏脸啊。”说完便使了眼色,那珠儿倒也聪颖,立时请了柏奇。

柏奇眼见人家如此客套,倒也随性,刚一落座,夏荆水便大喊,上菜上菜。

柏奇道:“公子如此豪爽好客,为何您的丫头方才却说出那样的话语。”

“柏兄有所不知,这小丫头口无遮拦,回头在下定会教管。柏兄是从哪里来啊?”夏荆水乐呵呵地问道。

柏奇皱皱眉头,见这夏荆水倒是个自来熟,只是有些许的做作,心中终还是不爽,便应付道:“在下从岷山而来。现在只是回家。”那公子闻言笑意更浓,笑道:“哈哈,柏兄竟从仙山而来,怕是已经修炼成半仙了吧。”

柏奇答道:“在下一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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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