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随的一番话让那大婶嗤笑起来,她看了眼赵随身后的破茅草屋,翻了个白眼,说到:“我还怕你上我家打秋风呢,一脸穷酸样。”
赵随并不气恼,只微微一笑,对着赵村长说,“村长,你觉得小子做法有错吗?”
赵村长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到:“那有什么就在众人面前说清楚吧,大家都在场给你做个见证。”
“嫁鸡随鸡,以后王喜儿嫁给了我,就是我赵家村的人,你们王氏无论发生任何事,也不关我们的事。”
本朝的陛下以孝治天下,赵随这一做法相当于直接让王喜儿跟家里的关系断了,那是大不孝。
但是在场的人其实都或多或少明白,换做是自己家的儿女,出了这种事情是肯定不会像那王陆氏一样闹得满城皆知的。
毕竟女儿家的名声金贵,因为这种事受到影响大多数人都是选择私底下解决,再不济也是是直接喊上家里的亲戚们去狠狠把那个肇事者打一顿。
这样一想,也知道这个王喜儿平常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要直接被亲娘五十个铜钱嫁给那个混子。
说是娶,其实不就是卖。
众人看着王氏族人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鄙夷,这族长也跟个目光短浅的妇人一样,居然跟着这样闹,以后王家村的女孩们还要不要嫁人了?
赵村长沉吟了一下,“其实王喜儿嫁过来之后,确实就跟王家那边没什么关系了,随小子的做法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赵随看着王氏族长,那眼神带笑,气定神闲的样子让王陆氏恨的牙痒痒,她直接开口,那尖细的声音响了几度。
“呸,就你这种死穷鬼,谁稀罕和你做亲戚!赶紧把钱拿来,这扫把星归你,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
王喜儿红红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她一直都知道娘不喜欢她,她也曾经争取过,一大家子的活全部是她干的。
每天洗衣洗碗做饭,上山砍柴,农忙时甚至跟着家里的男人下田,每天就一碗稀饭,有时候干活回来晚了也从来不会给她留饭。
所以她都已经17岁了,身量还像个12、3岁的小女孩一样。
自从奶奶走后就一直睡在柴房,哥哥姐姐从小欺负她,不让她喊他们,跟娘一样说她是个贱骨头,丧门星。
王喜儿咬着嘴唇,低着头,忍了一个早上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没人注意到角落的王喜儿,但是赵随看到了,他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把手上的铜钱直接递给王陆氏。
“行了,说清楚就行,那大家走好不送了。”
那王陆氏看到递过来的铜钱,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她直接伸手抢过赵随手中的铜钱,开始一个一个数起来。
赵随看着手中被王陆氏划出的红痕,啧了一声,他往前走到那个正低着头在掉金豆豆的小女孩面前,低着声音柔声说到:“别哭了,我会对你好的。”
小孩儿瘦弱的身体震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她抬起头,那双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一样,一脸受惊地望着眼前这个始作俑者。
显然在事情发生过后到现在,她一直在哭。
赵随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肩膀的瘦弱的小少女,因为常年下地皮肤有点黑,嘴唇有点干裂,五官倒是很小巧,那肿肿的眼睛被泪水冲刷得很明亮。
赵随叹了口气,身后的王氏族人已经在相互吆喝着回去了,那王陆氏经过他们时,她刚拿到钱,心情颇好地看了王喜儿一眼。
“以后你就再也不是我们王家的人了,你自己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就扬长而去。
而王喜儿的眼泪扑簌而下,赵随无语地望着跟旁边那个大婶一边搭话一边走的王陆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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