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方从哲的头皮都忍不住发麻了,刘一燝更是不堪,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徐光启接受了不少西方思想与知识,算是文人中的另类,可此时也是目瞪口呆,看着朱由校如同看一个怪物!
刘一燝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怎么可能?开宗立派那可是非大贤者不能为的,以眼下朝野大儒的学问来看,似乎没有这样的人啊!”
杨烁神秘地一笑,反问道:“怎么没有?你刘阁老不就是一位有这样资格的大儒?”
这句话把刘一燝吓得直接蹦了起来,连连摆手道:“陛下玩笑了,陛下玩笑了,老臣何德何能敢担此大任,老臣……老臣……老臣不敢!”
说到最后刘一燝声音越来越小,人也跪倒在朱由校的面前,不过任谁都看出来,此时的刘一燝虽然跪着,但身上的精气神却回来了,不似刚才那样好像被抽了骨头一般!
朱由校看着刘一燝,心中暗道:“人生在世不是求名就是求利,方从哲那老狐狸求的是公侯万代,刘一燝求的则是名垂青史,只要打中他们的节骨眼儿,什么事情都会好办的!”
刘一燝跪在地上心里也是如翻江倒海一般,他虽然自诩为淡泊名利,可佛还争一炷香呢!他刘一燝又怎么会真的视名利如粪土?
之前刘一燝为了能入阁,可是上蹿下跳的活动了好长时间,甚至跟朱由校起过两次冲突,也被朱由校收拾的够呛,不过朱由校却是早有打算,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刻,把他推上了次辅的位置!
可刘一燝并不傻,没因为自己入阁了就乐昏了头,觉得自己的地位稳如泰山了,他很清楚自己在朱由校面前的位置很尴尬,他既不像方从哲那样打包卖给了朱由校,也不像杨涟那样一心一意要做个孤臣!
甚至刘一燝发现徐光启进京之后,朱由校对待这位超拔的尚书大人,也有着一种从不曾在其他大臣面前表现出来过的尊敬,所以刘一燝很为自己的地位感到迷茫而担忧!
也正是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让刘一燝失去了分寸,在这次叩阙事件中,他既没有大张旗鼓地支持文官,也没有彻彻底底站在朱由校一边,而是选择暗中调和双方矛盾,等事情安稳之后再站出来的墙头草策略!
可是刘一燝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智慧,也低估了朱由校的手段,结果在朱由校面前没落下好,文官那边也没人知道他所做的事情,这让刘一燝再次心灰意冷了!
就在这个时候朱由校又出人意料地拉了他一把,将重整儒学开宗立派这样的大事交给了他,这让刘一燝心中百味杂陈之余,也不禁对朱由校生出了真正的感激与敬畏之心!
嘭——嘭——嘭
寂静的落针可闻的暖阁中,刘一燝最终下定了决心,狠狠给朱由校磕了三个响头,昂起头朗声道:“老臣屡次顶撞陛下,然陛下有海纳百川之心,不但容忍老臣至今,还委以重任,老臣若再不知感恩,必被天地所弃,只是老臣愚钝,实在不知陛下所言之事,该如何下手还请陛下指教!”
朱由校见刘一燝终于上钩了,笑了笑说道:“刘阁老乃是宏文大儒,朕不过是后学末进,指教可万万不敢当,只是朕有些建议请刘阁老听听就是了!”
刘一燝连忙施礼道:“请陛下赐教!”
虽然刘一燝连赐教二字都用上了,可见已经是彻底的心悦诚服了,不过朱由校也不跟他抠字眼了,笑呵呵地说道:“刘阁老要创立新学不妨从简单处入手,而儒学中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无非就是《论语》了,刘阁老可以重新注释《论语》,以此为契机拉开新学创立的大幕!”
刘一燝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两千多年来《论语》被多次注解,很多已经成为定规,老臣若是重新注解怕是难以下手啊!”
朱由校白了一眼刘一燝道:“就是因为两千多年来《论语》被多次注解,所以《论语》的真意才被人误读、误解了,而刘阁老你要做的就是去伪存真,恢复《论语》的本来面目,让圣人的真意重见天日!”
这回刘一燝算是彻底懵了,其实不但是他,就连方从哲和徐光启也懵了,他们都是读了一辈子《论语》的人,怎么就没读出来《论语》还有什么错漏和曲解圣人之意的地方呢?
朱由校看着三个明显有些头晕眼花的老头子,叹了口气道:“不说别的,就是《论语》学而篇那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现在的解释就有很大的问题!”
三个老头齐刷刷躬身道:“请陛下赐教!”
朱由校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们先起来,然后道:“这句话现在的解释太肤浅了,什么读书就要多温习才快乐,有好朋友自远方来就高兴,别人不理解也不发火才是君子,这完全就是曲解圣人之意,如果孔圣人就这点儿水平,他还能成圣吗?”
四个老头儿全都傻了,本来对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不感兴趣的张维贤也愕然地看着朱由校,他虽然是世家子弟但也是进过学的,对于《论语》上的这句话再熟悉不过了,他还真不知道这句话还能有什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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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