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兄…”
长孙冲转过头,跟杜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讶异的情绪。
“不可能,怎么可能。”
杜构脑子里一片空白,迟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就算他心里再不想承认,那首《出塞》的文字功底都摆在那里。
漱玉楼这么多士子和大儒在场,事情很快就会传遍京城!
到时候,太学岂不成了笑柄?
杜府岂不也成了笑柄?
可是这首《出塞》珠玉在前,他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怎么办?
杜构心里惶惶难以自安,侧头望着那个男人,一时竟有点看不透他了。
长孙冲平时嚣张惯了,没人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跟他叫板。
也许是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遇到这么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偏偏还拿人家没有办法。
“杜兄,快,想想办法啊。”长孙冲拉不下这个面子。
“你去找王学士,就说这样文斗不公平,太学与淳风书院斗了三天,总不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真要比,就让几位大儒命题,比即兴写诗!”
杜构向来都有城府,自己不想去做这个事情,就让长孙冲去出面。
“对,要比就比应题诗,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提前找人代笔的!”
长孙冲没有杜构想的那么多,只顾着找回场子,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
于是一众太学士子又挤到王学士面前,由长孙冲起头,大家你一句某一句。
大致的意思就是要求更改赛制。
“长孙公子,回去吧,老朽跟几位夫子再商量商量。”
王学士神色不悦,拂袖站到围栏边,“都是虞老先生教出来的学生,别失了风度!”
长孙冲见几位夫子面色不善,也不好咄咄逼人。
这事若是传到郑国公耳朵里,太学众人免不了又要被弹劾的。
等长孙冲他们离开,王学士冷哼一声。
望着韩谨感概道:“度量太小,才学再高,将来的成就也是有限,还不如那位公子来的坦荡!”
“也罢,也罢,就让他们输个心服口服吧。”
“乐丞大人是更看好那位韩将军?”徐娘子眼里含着笑意。
“且看看吧。”
熟悉王绩的人都知道,这句且看看吧正是他的口头禅。
“其实长孙公子说的也有道理,悠悠众口啊,要想让这群眼高于天的士子放下成见,应题诗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其中一位老夫子提议道。
随后,几位夫子合计完章程,便让徐娘子把魏乐菱叫过来。
吃瓜群众不知道这是要闹哪样,既然杜公子那边无人应战,为何迟迟不宣布结果。
其实谁赢谁输他们也不在乎,就是想看看谁能夺得行文令,得偿所愿。
上到三楼仙歌儿的楼阁,吟诗作对也好,挑灯夜战也罢,只要有个结果出来就行。
魏乐菱听了徐娘子意思,先去征求韩谨本人的意见。
“韩将军,太学那边的意思…”
不等魏乐菱把话说完,韩谨便出声打断了,“无妨,就按他们说的来!”
韩谨心想,只要是比诗词,就没什么好怕的。
上辈子除了玩游戏,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看诗词小说了。
脑子里记下的诗词,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将军可想清楚了?”魏乐菱再次确定。
韩谨点头。
“那好,等先生们商议好,会将命题封存在匣子里,到时候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
魏乐菱欠身离开,又去太学那边将规则讲清楚,这才下楼回到台上。
“为公平起见,这次诗会的规则做了些调整,改为应题诗,命题由几位老夫子共同商议,我会当着大家的面公布命题,双方必须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创作!”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吃瓜群众又开始起哄了。
就连淳风书院都看不下去了,有人跳出来,指着杜构囔道:“厚颜无耻之人!”
“我等不愿与你们为伍,莫要轻贱了我辈文人的风骨!”
你一言,我一语,这些话落在太学士子耳里,一个个都被臊的面红耳赤。
没多久,夫子那边似乎已经拟好命题,由徐娘子亲自送下楼,交到魏乐菱手里。
魏乐菱不想再耽搁下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匣子,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
展开后,翻转过来,绕着台子转了一圈。
韩谨一看,那宣纸上只写了一个墨字,便是夫子们商议出来的题目了。
正正方方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瑟”字!
韩谨一看这个题目,就忍不住想笑。
他本来还以为,这种应题诗随机性太大,万一那群老学究,出了个比较生僻的命题,弄不好就要东拼西凑一首出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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