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谨一身戎装回府，丫鬟仆人们顿时有点手忙脚乱。
进了内院，正好看见徐靖容撩开门帘进屋去了。
芸香捡起地上的扫帚堵在门口，死活不让姑爷进去。
“你家小娘子生气了?”韩谨小声问。
“姑爷可知这些日子娘子每日过的心惊胆颤，茶饭不思，夜里总要惊醒几回…”
芸香正替娘子诉苦，突然闻到一股怪味。
低头凑到姑爷身前闻了闻，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姑爷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味道太重了！”
草原上作战条件艰苦，每日都在厮杀奔袭。
都快两个多月没捯饬自己了，身上能不臭吗？
“走，替姑爷搓背去。”
韩谨不容分说，拉着小姑娘就往浴堂的方向走。
“给小娘子熬的肉羹还在炉子上，还是让彩儿服侍姑爷沐浴更衣吧。”
芸香赶紧从韩谨手上挣脱，跑着躲到徐靖容屋里去了。
本来也是逗小姑娘玩的，要不然，就凭她那点力气怎么可能从韩谨手里挣脱？
至于芸香刚才提到的彩儿，今年刚满7岁。
家里姊妹太多，养不活，只能卖到府上给人当丫鬟。
“郎君，热水已经备好了。”
彩儿出身贫寒，虽不认识字，却很乖巧。
她这声郎君，韩谨起初还不适应，现在时间长了，也算见怪不怪了。
“衣服怎么弄湿了？”
韩谨见小女孩身上全湿了，这种鬼天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彩儿低着脑袋，也不敢回话。
她刚才用木桶去厨房提热水，桶太大，来回几趟有些吃力。
垫着脚把热水倒进浴盆时，不小心洒到衣服上，手背也被烫红了。
“郎君，彩儿很快就能长高的，以后就不会把水洒出来了。”小姑娘带着哭腔说道。
她很怕被韩府解雇，弟弟妹妹都指着她挣的工钱养活。
“以后这些力气活让阿福他们去做，知道吗？”
“嗯。”小姑娘轻轻点头。
“去把衣衫换了，着了风寒，回头还要花钱请大夫瞧病。”
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韩谨恍惚觉得，这丫头倒是跟自己小妹有点像。
“谢郎君。”
彩儿赶紧抹掉眼泪，认真鞠了一躬。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韩谨突然意识到，凉州城里，像彩儿这样的小孩估计还有不少。
这次肃清了草原，接下来是不是要想办法改善下凉州百姓的生活。
韩谨就这么躺在浴盆里，泡着热水。
暗自琢磨着凉州未来的发展路线。
……
长安，漱玉楼。
小奴儿怀里抱着把琵琶，靠窗站着。
徐娘子手里捧着锦盒，铜锁的钥匙就搁在矮几上。
“就为这几首诗词，千里迢迢赶赴凉州，你可想过后果？”
“按照契文，只要交足赎金，便可恢复自由身，往后互不干涉。”
仙歌儿今日穿着黑色长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就算要北上，也该等到开春以后。”徐娘子还想再劝。
“也不急，只是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这些日子多谢徐娘子照顾。”
“凉州气候阴寒，怕是要受苦的。”
徐娘子知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劝。
拿了钥匙，也不去看锦盒里的金豆子是多是少。
“徐娘子保重身体。”仙歌儿拜别。
送走徐娘子后，小奴儿便开始收拾行囊。
主要是些换洗的衣物，诗稿和几样乐器，其余东西一概不带了。
“殿下为何这般在意他？”小奴儿撅嘴问道。
“少嚼舌根，当心祸从口出。”仙歌儿抱着瑶琴，最后看了阁楼一眼。
两年前，殿下让她出宫，以歌伶的身份藏在漱玉楼。
此后就再没有收到任何旨意，直到两天前再次收到东宫密令。
“何时动身？”
“等。”仙歌儿惜字如金道。
东西收拾好，两人趁着夜色下楼，从后门出去，马车早已在门口候着。
马车出了平康坊，故意绕了几个坊市，最后在一间荒废的院子前停下。
“信看完后定要焚毁，若有变数，到西市光德坊的余记锦缎铺，找一个姓丘的掌柜。”
“路途遥远，需两名近侍同往。”
“琥珀会与你同行。”
待车夫驾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中，仙歌儿将那封信藏到衣袖里，转身推开朱漆大门。
院子已经荒了好些年，空气里竟有一股霉味。
院子里到处都是杂草，门窗年久失修，屋子里更是四面透风。
“怎么找了个这么破的地？”小奴儿抱怨道。
“只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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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