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镇,紧挨着湖盆的清平酒坊,便是韩谨此行的目的。
“郎君贵姓?”
刘富安并未向胡商透露韩谨的身份,故有此问。
白达蔺乃疏勒人,在此地经商已有十数年。
如今已经挣下偌大的家业,在长安归义坊置办了宅院,盘了几个铺面。
便想将凉州这边的酒坊出兑,换些银钱出来。
“某姓韩,叫某韩二郎便可。”
“这间清平酒坊,在高越原开了有近十年了,来往客商皆知,坊里自酿的葡萄酒在京师也很受追捧。”白达蔺经营酒坊,靠的便是诚信,所说倒也非虚。
酒坊临湖而建,水源充足,紧挨着商路,货运相当便利。
进到酒坊,韩谨四处看了看,对这地方十分满意。
刘富安也算办了件不错的差事。
酒坊正门,有两亩空地,用山石粗木围出一个院子。
两侧建有木楼,搭了雨棚,墙角堆着整整齐齐的大缸,少说也有四五十个。
再往里面便是几间正房,窗户纸半数破了,已经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这四间排楼可做睡房,两年前新盖出来的,或者将墙体打通做为库房来用。”白达蔺认真介绍着。
说起来,这清平酒坊可是他的根基所在,若非路途实在遥远,又请不到可信之人打理,他又岂会舍得将酒坊出兑。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来到排楼。
屋子里各种酿酒器具相当齐全,接手后立刻就能投入生产。
“这边出去便是后院。”白达蔺走在前面带路。
“不错!”韩谨称赞道。
从排楼穿过去便是酒坊后院,紧挨着湖盆,精致绝佳。
后院两侧便是酿酒作坊,砌了围墙,隐秘性极好。
白达蔺见韩谨像是诚信想兑,便介绍的更详细了,“酿酒的家伙什都是新置办的,契文手续齐全,市令署那边也已报备。”
韩谨听着白达蔺的介绍,暗自盘算着。
这酒坊距凉州城路程不远不近,既能防止有心之人窥视,又不至于耗费高额运资。
前院用来封存酒曲,后院加工罐装,正好合适。
“酒曲都是入秋后封缸的,外面四十二,酒窖里还有三十缸,郎君只要兑下酒坊,这些酒曲小老也不打算运走,便当是见面礼送与郎君了。”
嗯。
还送酒曲?
白达蔺急着把酒坊出兑,这酒曲运去长安成本太高,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那便估个价钱吧。”
既然各方面都挺满意,剩下的也就剩价钱了。
“小老看郎君也是爽快之人,便说个准数,六十贯如何?”
白达蔺报出这个价钱的时候,不免有些肉疼。
韩谨也知道,六十贯盘下这间酒坊,自己决定占便宜了。
“那便签契吧。”
兑让文书事先在市令署已经报备,双方只需把商定好的内容填上去。
明日再去市令署办理过户手续便可。
签契付钱的事自有余阗去张罗,韩谨也乐的当个甩手掌柜。
回城的路上,韩谨笑着对刘富安问道:“西凉府哪个地段繁华,适合筹办酒楼?”
“溢流巷旅店集中,来往商人也多,酒楼向来都是客满。”刘富安对这些门清。
“替某盘个铺面,地段一定要好。”
经过几次接触,韩谨觉得刘富安这人身上毛病虽多,好歹还算机灵,办事靠谱。
“将军放心,定不负所望。”刘富安满口答应。
“别犯浑!”韩谨不忘强调一句。
“某知道分寸。”
三人回到城里,天色早已暗了。
余阗现在擢升为巡城营官校尉,负责城内治安,若非有他官印,城门那关怕是还要费些周折。
“明日市令署那边,某替将军过去便可。”余阗坐在马背上,朝韩谨拱手道。
“那便有劳余老将军。”
虽然用了融合卡,余阗的各项能力变得数据化,绝对忠与韩谨。
但性格和习性还是不会变的。
三人就此别过。
凉州城远在西域,不像长安宵禁那么严格。
刘富安在回西凉府的半道调转马头,直奔溢流巷去了。
韩谨策马回府。
刚到内院,就见芸香手里端着陶碗,小心翼翼的捧到徐靖容面前。
“小娘子,趁热喝吧。”
“喝什么呢?”
韩谨凑过去一闻,一股子药味。
“小娘子近日气色不好,有些乏力,婢照着杜大夫开的调理方子,煎了两副。”
徐靖容的日常起居,一直都是芸香照顾。
但凡身体出现不适,小姑娘自然是第一个察觉的。
“去把方子拿来姑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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