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大都督府。
当陈泾带着陷阵营出现的时候。
这里只有三千突厥兵。
陈泾没有多过犹豫,伸手一挥。
陷阵营如野兽般冲了过去。
……
在幽州去往定州的官道上。
吕校尉带着两千残兵,收揽了城内五千余百姓,举步维艰的朝定州城逃去。
身后那方故土。
若再次返回……
定是踩着突厥狗的尸体!
终究走到这一步了。
背景离乡。
山河破碎。
老弱妇孺们回首,望着风雨飘摇的幽州城。
那里,依稀可以看到浓浓烟火。
“报!报!报!”
“吕校尉,后方突厥重骑碾了过来!”
……
地面轰隆声,似春雷般越来越近。
离着老远,都能感受到肃杀。
快!
太快了!
突厥的重骑这么快便追了过来!
吕仲辛咬牙看着身旁五千百姓。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局促和不安。
甚至是……
等死之前的深深恐惧!
突厥人……
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梦魇般的存在!
有的时候……
死,简单!
生,或许比死还要艰难!
“这操蛋的世道!”吕仲辛浓浓吐了一口血痰。
“列阵!迎敌!”
跑不过的。
对方是重骑追兵,自己这边呢?
老弱妇孺,残兵伤将。
怎么跑?
马蹄声越来越急促。
近了,更近了。
百姓们如惊弓之鸟,蜷缩在一起。
这两千残兵……
挡不住的!
接下来呢?
人间炼狱!
“老大,俺求你件事呗?”一个半边耳朵被削掉的士兵笑着说。
这一张脸,太稚嫩了啊!
这娃子才入伍没几天啊!
吕校尉心中一酸,点头道:“说!”
“你把俺划入老兵的花名册里呗?俺现在不是新兵蛋子咧!”
老兵……战死之后,奖赏三贯。
新兵……战死之后,奖赏五贯。
吕仲辛知道,这娃子无亲无故,要把最丰厚的奖励,留给同袍。
到底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这种袍泽的感情……
很难去形容!
“好!”吕仲辛没多废话。
因为……
突厥重骑已经在百步之外,肉眼可见!
……
踏~
踏~
踏~
黄沙漫天,马儿鼻孔喘着热气。
步利设坐在马上,俯瞰着这群如同蝼蚁般的汉人。
两千残兵,五千妇孺……
在这群突厥人眼中,和牲口没什么异样。
步利设对一旁将士道:“色提将军,留五千兵给你。”
他说罢,马鞭狂挥,带着余下四万余大军直扑定州。
那里……
才是他步利设的主战场。
至于眼前这群‘两脚羊’,他没胃口吃下去!
……
“列阵!”
“迎敌!”
吕校尉爆喝。
他手持长刀,如一座山,站在突厥人面前。
身后两千残兵,举着武器,笔直挺拔的站在吕校尉身旁。
在他们的身后……
是他们的袍泽,是他们的兄弟、姐妹、叔、婶、孩子……
都是亲人!
两千余幽州兵,几乎个个负伤。
如今的他们,用双肩,给身后这群百姓抗起了希望!
只是这肩膀上剩下的能量……
还能撑到什么地方?
“百姓,先走!”吕仲辛爆喝。
他要用这两千余残兵的肉身,给身后百姓开出一条逃跑的血路出来!
骑兵对步兵……
突厥人,这是碾压!
“日你祖宗的!”
“都他妈是人!”
“凭什么就打不过?”
“爹,我十二岁了,也能杀人!”
“好!”
“死了囊求!窝囊的活着算个蛋?”
“来吧!有一个算一个!”
“七千人,凭什么打不过五千人!”
男人、女人、孩童的声音,在吕校尉身后此起彼伏。
这等场景,便是那没卵子的宦人,也能生出三分血气!
同袍们在幽州被残杀的场景,如今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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