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万里冰封,白雪皑皑。
大雪刚刚下过可还没有停止,零星的雪花夹在寒冷刺骨的西北风中,在半空中打着旋儿。
大地上尽是银装素裹,鸟兽都匿了踪迹,遥遥望去官道上零星看到一队人马,艰难的在冰封的道路上蠕动着。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头上带着一顶崭新的狗皮帽子,帽子压的很低,把大半个脑袋都藏在了帽子里,只把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天很冷,浓密的胡子上都挂满了冰棱。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双手揣进袖子里,牛皮编成的马鞭夹在胳肢窝里,斜坐在囚车的车椽子上。拉囚车的是一匹棕色的老马,这匹马低着头鼻子里喘出一团团白气,四只蹄子都快冻上了,打着哆嗦艰难的在雪地里走着。
这大汉抬头看了看天,灰色的天空阴云密布好像正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暴风雪。
大汉骂了句娘,把手从热乎乎的袖子里拉出来,扯了扯妨碍了视线的狗皮帽子。喊道:“弟兄们都加把劲!再走二十里前面就是歇马沟,过了歇马沟就有咱们官家的驿站,要是路上耽误了脚程,晚上咱们非得都冻死在这雪泡子里!”
其他人听见前面有歇脚的地方顿时脚步加快了不少,厚厚的冰雪被这群人踩得咯吱作响!
大汉又把帽子压了下来,冲后面喊道:“大侄子!你过来”
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从后面小跑赶上来,两个脸蛋都长满了冻疮,吸溜着鼻涕说:“大伯!啥事?”
“上来!歇会!”说完大汉伸出手。
这孩子拉着大汉的手就跳上了囚车,看样子也是累坏了,靠在大汉的身边不住的喘气。拉车的老马感觉到身后马车的分量又重了,不满的打着响鼻,磨磨蹭蹭的不肯走了。
大汉抽出夹在腋下的鞭子狠狠的在它的屁股上抽了两鞭骂道:“孬畜生!驾!”
老马屁股上挨了鞭子,嘶鸣一声,这才又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大汉收了皮鞭道:“我说不让你来!你非得跟来,好好的跟你爹在家呆着多好,非得跟着我受这份罪!”
小孩用袖子抹了抹鼻涕嘿嘿笑道:“俺爹让俺来的!俺爹说了,咱家就大伯你有出息,让我以后跟着你,再说我都这么大了,也该到上京长长见识了。”
小孩的一番话让大汉很是受用,用手揉了揉小孩的头,道:“大侄子还挺会说话!来!喝一口!”
大汉从怀里摸出一个包着浆的酒葫芦递给小孩。
小孩就着葫芦嘴抿了一口,吐着舌头道:“真辣!不好喝...烧心!”
大汉哈哈大笑仰着头咚咚灌了两大口说:“小孩子懂个啥!这可是上好的地瓜烧,烧心就对了!不像软绵绵的小高粱,那酒喝着没劲儿!”
“给!给身后的那位爷们灌两口,这么冷的天别在冻死在半道儿上!到了上京咱们可交不了差!”
“诶!好嘞!”小孩拿着酒葫芦垫着脚给身后囚车里的人喂酒。
囚笼是用榆木做的,不知道用它装过多少犯人,铐囚犯脖子的枷锁处都被磨的泛着油光。颜色也随着时间变的老旧暗沉,可却依然坚固。里面那人没有带锁链,而是被几床破破烂烂的棉被包裹着,一层又一层,棉被外面用麻绳死死的绑着,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被锁枷铐着,就像是一个大饼里面卷着的一根葱。
小孩把酒壶递给了大汉夸张的喘了两口气抱怨道:“这人可真臭!”
大汉把葫芦揣进怀里说:“不臭才怪!都这么多天了,屎尿全在被子里,能不臭嘛!”
“大伯咱为啥要用被子给他包起来呀?咱们不是有手铐脚链嘛,这么干,多难闻呀!”
大汉说:“小孩子懂个蛋蛋...这样卷起来才不怕他自杀,他要是死了咱们可都得掉脑袋!再说这么冷的天,这几床被子也能防着他被冻死,这可比铁链子好用多了!”
“哦......!对了!大伯这么多天了我都不知道这人犯了啥罪呀!还害的咱们这么大冷天的还非得把他送到上京去!”
大汉打了个哈欠道:“造反!”
小孩一缩脖子说:“怪不得呢!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大汉干脆把眼睛都迷上了,迷迷糊糊的说道:“杀头?...他做梦都想着被砍头,咔嚓一刀啥都不知道了,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就他这罪过,想痛痛快快的死都难!”
冬天的夜来的都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变得朦朦胧胧,只感觉到割面的冷风吹在脸上刀刮一样生疼,本来还还以为又要下大雪,可是没想到傍晚的时候雪没下起来,却起了大风。寒风比大雪更可怕,它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能够穿过厚厚的棉袄冻得人五脏发颤。
小孩缩着脖子,脸都冻得麻木了,脸上的冻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破了黄白色的脓水顺着脸蛋儿流下来,一瞬间就被冻成了冰。
“大伯!你的酒呢?给我喝一口呗!我快冻死了!”
大汉把酒葫芦递给小孩,扶着囚笼站在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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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