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叶慕雪带邯郸城民离开起,邯郸城失去往日喧嚣。
风沙之中能闻到铁,汗水还有血搅和在一起的气味。
士兵白日把守城头,轮班休息时,不愿回家。
娘们和孩子走了,家里落下个空空荡荡,不见往日嬉闹,回家!!也不过是徒增伤心,落寞。邯郸的汉子最受不得寂寞的冷落!因此,宁愿待在城头地位床,天为被,也不愿白受冷清。
好在是一碗酒便能让汉子们热闹起来,围坐着划拳说笑,互相逗骂,四方城头笑声连连。
“你他娘!别给老子打马虎眼,老子都看着呢?”
韩旭指着一个咧嘴大笑的小兵,将方才其作弊的小把戏看的一清二楚。
小兵没有名字,只有个外号“狗子”,这比喻倒是十分妥帖。从小无亲无故,靠着邻里人家的接济,吃着百家饭长大。
入伍之前,狗子住在北城的小破庙里,平日无事,便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以此消遣。
那日街上行窃,好巧不巧掏到了邯郸城第一神箭手的兜里,当场给韩旭给逮着了,挨了一顿揍,还被强行送入邯郸军。
他本以为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没想到不仅有月禄,第三个月上头还赏给了他一个人向样的房子,倒是过起了有滋有味儿的日子。如今住在西河边上的石头房子里,倒是和隔壁王老汉的闺女冲上了眼。不过没来得及结婚快活,就遇上了这档子事,让他颇为气愤,因此在城头的几日,他常想裤裆里养了二十几年的家伙还没用过,可不能就这么见了阎王。
“嘿!您的眼神还是好使,这都给您瞧见了。”
狗子把袖子里的银两拿了出来,旁边几个小兵瞪直了眼。
“你这小子,要不是韩队长在,还真让你把钱给偷取了。”
玩筛子赌大小,狗子从来没吃过亏,他总是最后一个压本钱,眼尖儿的他总会挑好地儿,玩一手瞒天过海,将底下的大银子和自己的小银子偷偷换掉,装作押完注的样子,因此不管输赢,也都能赚到银子。
换做平时,他可这般耍诈可是免不了要挨顿揍。
不过现在嘛!非常时期,也不会有人在意,玩个筛子无非是图个乐。再说这些汉子性子直,有仇有气,当场就报,从来不会留在明天。
“哈哈哈!重新来。”
狗子笑道,摸了摸鼻子,脱下鞋子,传来一股儿酸臭味。拿出一块小小的金垫儿。
“这回我押个大的!“
”呦!老婆本都拿出来了。那我也跟你们玩一玩。“
韩旭身上没多少钱,钱都给他塞到婆娘的行礼衣物里的,唯一值钱的就是背后披着的银丝金绸龙虎队长披风。
他把披风押解下,放到小的那一边,张嘴嚷嚷道。
”谁要是银子给我押小了,我这沙包大的拳头可不会放过他。“
有几个与韩旭一样的家里有娘们的,囊中羞涩,顿时尴尬起来,以退为进说道:”韩队长,我们去给您多叫些人来。“
韩旭一听,当时人越多,越热闹越好,说道:”记得给我把骑兵队长薛渠和步兵队长周啸都给叫来。“
不到一刻钟,南城头便被围得满满当当。
薛渠隔着老远就看到,那坐地上的浓眉子大汉,上前说道:”今天没也风,你这怎么就搁地上抽起来了。不记得上回你把家底儿输光被婆娘干出家的糗事。“
韩旭眼珠儿瞪着牛卵般大,豪饮一碗酒,说道:“怎么?仗着自己读了几年私塾,还真自己当文化人了。用嘴放屁还是不改尿性,声小味儿大!赶紧的!过来押注。”
“哈哈哈!”众人都是笑的前仰后倒,平日一本正经,自诩为自己为军中“白面书生”的薛渠,向来把脸面看得极为重要,言行举止一股子书生的斯文样,饮酒需掩嘴,说话不带脏。因此,不屑与韩旭这样般粗俗的武夫为伍。
不过薛渠终究还是邯郸军中的将士,改不了意气用事的毛病,只要韩旭一扯皮,激他两句,就算明知是窟窿,仍旧硬着脑袋往里钻。
好你个韩旭,敢当众皆我丑事,顿时薛渠提起了三分火气。冲上前取问道狗子;“韩旭压的是大是小?
”小!“
薛渠解下披风,搜遍全身,值钱的玩儿全往披风里一裹,横声道。
“全押小!”
“好嘞!”狗子做庄,轻车熟路,骰子盒不出两个回合便被摇的嗡嗡直响。
”开!“
“一二五五,四个骰子十三点,大!”
“我就说,今天他娘的老天爷照着我。哈哈哈果然没错!”韩旭赶紧把自己和薛渠的银丝金绸龙虎队长披风拿了过来,把自己的披在身后,薛渠的披在身前,大摇大摆的走向薛渠,看着一脸懵逼和懊悔的他。
“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多跟爷爷我学着点。下次多攒点家底再来。”韩旭赢完准备跑。
“等等!”
薛渠拔出自己腰间的铁剑,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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