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满堂人看着书吏递来的卷子，都懵了。
但是程咬金此刻直担心程处弼有没有被打击到。
“那弼儿人在何处？”
程咬金眉头蹙得更为用力。
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快交卷，这恐怕是受到了打击？
书吏回味着小家伙交卷时的轻松模样，心里还有些懵，呆呆答道：“程公子就在门外。”
“弼儿？”
程咬金推门而出，正好对上站在门外那人的黑眸。
程处弼正背着小包，提着小桶，一如来时的模样。
但是脸上沾着墨水，像是刚刚干了一仗大的，而脸上平淡得出奇。
奶泡音蓦然响起，“父亲大人！”
看着冷静自恃的小不点，本来话吊着的心，突然落下了。
程咬金也跟着改了改脸色，将他带到凳子上，轻轻拭去脸上的乌黑，“弼儿，此次……”
安慰的话刚刚出口，就被奶气音打断，“此次考试还行，但是弼儿肚肚饿了，早上忘记喝粥粥就出门了。”
说着，还摸了摸正在叫着的小肚子。
“好！那爹爹现在就带弼儿回府喝粥粥！”
程咬金一时之间，都要忘了其余人的存在。
他牵着程处弼就要出门。
李世民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老程啊，重在参与，无妨无妨！”
听到李世民的话，程处弼回头看着李二，萌萌一笑，“皇帝叔父又怎么知道，弼儿过不了初试呢？”
说完，就牵着程咬金离开了考场。
程咬金御马，带着小家伙慢悠悠地赶回府。
“弼儿，刚刚的考题，你觉得如何？”
程处弼揉了揉软萌的小脸蛋，随口一答：“没什么挑战性。”
“当真？”
“自然当真！”
……
程家夫子走后，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这小子，颇有几分傲气！”
李世民接过卷子，重新落座，“只是，还是太稚嫩了！”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便交卷了！
这行为，若不是小孩子，还真的是很难相信会有读书人有此顽劣心性。
本要将考卷放到一旁，但是突然心生好奇。
这样的卷子，那程家小子写了什么？
想着，他便打开了系着卷子的草绳。
但是这一看，天子的脸色骤变，无形的威压直接朝着四方肆虐着。
“陛下，这卷子可有不妥之处？”
长孙无忌试探性地开腔，但是眉间没有半点担忧，
老程啊老程，这一次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以为，那程家小子定是在卷子上写了什么胡话。
但是，李世民久久没有回话。
久到像是时间都停止了一样。
正因如此，其余几人莫名紧张，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呼一下。
一息、两息……十息！
突然，李世民张了张嘴，却又收回了声，只是脸上突然迸发出的愉悦，让人捉摸不透。
“老房，你来读一下！”
房玄龄应声接过李世民手中的一卷。
下一秒，房玄龄的眼神从疑惑到诧异，直至震惊和惊羡，变幻不断。
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在长孙无忌心中涌现。
一旁的侯君集也不例外，黑着一张脸看着迟迟没有动静的房玄龄。
“房大人，读来！”
房玄龄回笼了一下神识，声音莫名紧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出处——《礼记·大学》。”
长孙无忌眸光一闪，程家小子竟然蒙对了？
当他触及房玄龄隐晦的目光时，心里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呼之欲出。
不会是！
怎么可能！
程家小子方才六岁，怎么可能？！
就在长孙无忌震惊不解之际，房玄龄继续念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这话一出，李世民才鼓着掌，大笑道：“好啊！我大唐天降奇子啊！”
他本以为这卷子会将他们难倒，不曾想！
不曾想啊！
这老程家生的是什么怪物？
这竟然是一字不差啊！
四书五经，加上其余杂论，起码二十卷，而程处弼那小子方才六岁，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无人而知！
但是，他此刻心中十分欢喜！
看着李世民赞赏的眼神，其余三家略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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