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元帅心中灼热,骑士的尊严,贵族的荣誉,不容许他向野蛮卑贱的东方人投降。为了鼓舞前线士气,元帅下令将战战兢兢的大主教抬上来,为他英勇的小伙子们火线祈福。
偏执,顽固,虔诚的东正教徒们在炮火中接受洗礼,肃穆却又狂热。
南乌拉尔山,河谷。邓承志亲率两营前锋沿冰封的河谷前行,深恐中伏,长达三百余里的河谷处处艰险,狭窄处只有数十丈到百丈不等,河谷两侧植被密布,这便是天然的绝佳伏击战场。明军不敢怠慢,往两侧矮松林中派出
侦骑,大队则沿着河谷亦步亦趋,一日间可行三十里。
马灿,邓乘志两人通晓军略又长期领兵,两人判断白天遭遇伏击的危险不大,夜间,确是大军最危险的时候。
滴答,滴答。河谷中明军骑着马,在坚硬的河面上缓缓前行,一侧山麓上树木突然摇动起来。数百骑纷纷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老大不情愿的将手从厚实温暖的手套中抽出来,摸上了冰冷的火铳,一杆杆火铳对准了两
侧的矮山,松林,然而却是虚惊一场。
邓承志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积雪,放声喝骂道:“打老了仗,一惊一诈的,属兔子的么!”两侧山麓上的侦骑挨了骂,不敢吭声了,不多时一具尸体从山麓上骨碌碌滚了下来,原是侦骑尖兵发现了一具哥萨克人的尸体。邓承志瞧着前头千里冰封,狭窄河道在阳光直射上闪闪发亮,再看看那具僵
硬,扭曲,狰狞的尸体,心中便是一阵厌烦。
那尸体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冻僵了,像极了一只四脚朝天的癞蛤蟆,身上裹着一张脏乎乎的鹿皮,茂盛的胡子将脸都遮住了。一个明军大步走过去,嫌弃的用脚踢开尸体,嘴里骂骂咧咧的,晦气。
“蛮夷。”邓承志嘴唇微动心中咒骂着,打心底里嫌弃这些脏乎乎,醉醺醺,几年不洗澡的哥萨克人。这些域外蛮夷让将门出身的邓承志心中傲然,拍一拍身上做工考究的白罩衫,内里厚实坚韧的大红棉甲,便一
嗓子吼了出去。
“止步,造饭!”
“停!”
吼声中铁骑大军停了下来,布置警戒,生火取暖造反。咯嚓,一棵棵矮松被砍倒,熊熊篝火生了起来,此时距天黑尚有一个时辰,明军便谨慎的在河谷两侧安营扎寨,布置警戒,严防哥萨克人夜间袭营,那些禽兽一般的野人不畏严寒,生命力顽强,便如同蟑
螂一般在冰天雪地中生存,让人恨的牙痒痒。河谷中明军忙碌起来,明军就地取材以铁锤,钢刀取冰砌墙,一道环形冰墙很快堆砌起来,构成了夜间防御工事的主体,省时省力。巨大的冰块冻的十分结实,别说哥萨克人的箭矢,就是铳炮轰击怕也难
伤分毫。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欢呼,邓承志瞧着几个部下手持钢叉,将一条硕大肥美的河鱼叉出冰面,那硕大的河鱼出水时还在不停挣扎,掷到冰上扑腾了几下,竟瞬间僵硬结冰了,好家伙,怕不得有几十斤。
“什么野物?”
“面目狰狞,怕是大毒之物。”明军们围着那几十斤重的河鱼议论纷纷,一面惊奇,慎重起见邓承志还是下了一道军令,对于这些来历不明的野物,不许吃。行军打仗便是这般不易,别说是这等来历不明的河鱼,便是一丛野蘑菇也是能
要命的。
斜阳西下,寒风起。邓承志嚼着油腻腻的野战口粮,瞧着四周围散发着寒气的坚冰,面不变心中却有些发急,这一天走下来不过二三十里,照这样走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出谷,怕不得走十几天,那还谈什么奇兵傍出。心中
烦躁便召集军议,哨官以上的军官议事,商讨对策。
篝火熊熊燃烧,一条条精壮的汉子凑在一起,寒暄热络着。
邓承志年纪轻,家教严又懂礼数,便抱着拳沉声道:“对不起,因我一人牵累了诸位。”
他麾下将官慌忙应诺,寒暄:“将军言重。”
“将军多虑了,我等心中并无怨言。”一通寒暄礼让,将官们集思广益,议论起来这么个走法怕是要耽误大事,总要想个法子加快行军速度,还要保证大军的安全,也不能真被人打了伏击,这便是个两难之选。也亏的是辽骑将领,多半是出身
辽东的寒门子弟,辽东苦寒,故此多数明骑都能适应西伯利亚的严寒。几十颗脑袋凑在一起,总能想出点别出心裁的办法。倘若这是一伙南兵,多半会陷在这冰天雪天中,动弹不得,夜已深,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辽东土生土长的寒门子弟们议论纷纷,渐渐的,连儿时在冰上
行走,嬉闹的记忆都谈的火热,付之一笑。
要说冰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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