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见苏墨堂而皇之，将此事摆到台面上来。
尤其都到了如此时候，他仍旧漫不经意的模样，更是将仇恨值拉满。
苏文渊只觉得怒火攻心，血气压抑不住的上涌。
一挥长袖，目光阴沉如水。
玉质金相的脸色间，哪还有平日半点温文尔雅萧萧风姿。
“嚯，怎么还吵起来了，老三，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父皇才说过，让我等多学学九皇弟，你这转眼就忘，是不把父皇的话放在眼里？”
这一幕落在周围众人眼里。
实在难以想象。
尤其是苏武，印象中，苏文渊何曾如此失态过。
不过他自然愿意看到这点。
抓住一切打压的机会。
眼下更是忍不住立刻下场，开口一句话，便让苏文渊心头一颤。
这顶帽子扣在头上。
若是私底下也就算了。
但他向来所立的人设，便是仁德谦恭，这也是他能够在读书人中深受众望的原因所在。
若是传出去，无君无父这四字，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
苏文渊脸色一凝，抬眸直视苏武，“皇兄此言，未免过于言重，对父皇如何，天下皆知，何须你来定论，更何况，我不过和老九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
苏武嗤的一声冷哼。
“三弟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众目昭彰之下，岂能任你颠倒是非？”
“宫中内外，谁不知道，九皇弟自幼身体孱弱，这般逼迫他饮酒，你是何居心！”
说道最后一句时。
苏武已然起身，目光如刀，浑身气势更是滚滚如潮，狠狠向着苏文渊笼罩而下。
他常年在疆场打磨体魄，一品修为，哪是苏文渊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能够比拟。
一时间。
苏文渊只觉得一股惶惶大势，当头镇压而下。
他甚至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杀意。
虽然细微，却凌厉如刀，刮过脸颊，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难忍的疼痛。
“皇兄，此乃皇城禁地，你确定要动手？”
苏文渊也是轰的起身，目光如炬，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三弟，为兄何曾动过手？”
苏武冷然一笑。
气势收放自如。
转眼间，已经转身重新落座，手里捧着一只金盏，目光温和，哪还有半点先前的蛮横跋扈。
他自然不会动手。
皇城禁地，若是悍然动手，即便在高手察觉之前斩杀三皇子，但他的下场，也一定会极其凄惨。
手足相残的罪责。
他又何尝承担得起？
夺嫡之争，人头滚滚，死的却不会是皇族中人。
呼~
身外那股撕裂般的窒息感，瞬间消散，苏文渊一下坐回蒲团上，稍稍松了口气，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
两人剑拔弩张，争锋相对。
二皇子等人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至于湖心亭外，那些宫女太监，更是死死低垂着头，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唯有苏墨，端着金盏，仍旧在自饮自酌，自在如神仙中人，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只不过在苏武收手时。
他眼神里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失望。
今日这场好戏，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就是可惜，没能见到他们打起来。
不过……
三日后冬狩之时。
在黑水山脉深处可就说不定了。
毕竟那里，除去死囚之外，还有无数妖魔潜行。
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
想到这，苏墨放下酒盏，起身在众人身上扫过，尤其是不远处的苏文渊，“各位好兴致，九弟我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扔下一句话。
也不顾苏文渊那双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转身大袖飘摇，漫步而去。
一路穿过御花园，苏墨闲庭信步，不得不说，大雪中的景致确实别有一番味道。
绕过太安宫后，他也未曾停留，乘坐车驾，回了含象殿。
一回殿中。
苏墨脱去身上那件镶金蟒袍，摘去金钩玉佩，随意换上一件长袖青衫。
“这枚暖玉倒也算的上件宝物。”
看着手心里那枚碧绿如翡的翠玉，苏墨眼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能让苏文渊那般重视。
何止是宝物？
要知道，这种玉石只产于极北的地下炎髓中，对于修行火系功法的江湖人而言，比之性命更为贵重。
往往出现，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眼下握在掌心内，苏墨都能够从中感受到一股磅礴却异常温和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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