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见了朱仝,倒头便拜:“朱仝哥哥,我家兄长遇难,万望相救才是!”
朱仝双手扶宋清起来:“二郎不需多礼,我和宋公明哥哥相交甚笃,便是兄弟不说,也想救他。”
“只是此事如何实行,还得有个路数。”
宋清便起身,把朱仝领到路边一家小茶馆,口中说着:“另有兄长的两个朋友来此相助,都头且跟我来。”
朱仝到了茶馆,王伦、柴进早在一处包间内等着,留花荣独坐在外边大堂里警戒。
朱仝见了柴进,先是一喜,抱拳施礼:“不想柴大官人来此,未曾远迎。大官人一向可好?”
柴进笑到:“本是好的,听说宋公明哥哥出了事,便就不好了,特来叨烦都头。”
朱仝叹了口气:“这事却另有曲折,待小弟稍后给官人细讲。”
说完,朱仝又转向王伦:“不知道这位官人如何称呼?朱某看着面善,却一时想不起来。”
王伦哈哈一笑,抱拳说道:“朱都头有礼了,小可王伦。”
“都头说的面善,难不成是在海捕文书上见过王某?”
朱仝听了,先吸一口凉气:“阁下莫不是梁山泊白衣秀士王伦?就如此入就县城,真真好大的胆子!”
王伦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为了救宋公明,不得不来!”
“都头若是想拿我邀功,这便动手。”
柴进在一旁佯怒道:“王伦哥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朱都头岂是那种献友求荣之人。”
朱仝听了,苦笑一声:“如今这世道,官不为官,匪不为匪。”
“王头领又未曾惹我郓城,我却抓你做甚?”
王伦打个哈哈:“王某错了,都头见谅。我等只说说如何救那宋公明罢了。”
朱仝便也坐下,宋清给倒了茶,听朱仝细细道来。
“别说你们几位好汉,也不光是我,便是知县大人也有意为宋押司开脱。”
“只是那苦主家却有一老母亲,名唤阎婆。”
“这老妇人不知得了何人嘱托,恨不得每日睡在县衙府中,专要严惩宋江。”
“宋押司杀人,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也招认了。”
“这苦主每日盯着,知县大人便想开恩,也不好施手,因此只能暂且拖着。”
王伦沉思片刻,问道:“如此说来,这其中关键,便着落在阎婆身上。”
“只是不知,那阎婆是真的母女情深,还是另有所图?”
朱仝摇摇头:“这却难讲。我私下里曾许诺那阎婆五十两银子,想来足够她后半生支用。”
“阎婆虽然看着意有所动,却仍不松口。”
王伦言道:“既然如此,劳烦都头将阎婆请到这里,我来会会她。”
朱仝应声出去了,不多时领了一个妇人回来。
那妇人有五十来岁,一边走,一边还自说着:“多谢朱都头看得起我老婆子。”
“我却不要甚么金银,只望大人主持公道,还我那可怜的闺女一条命来。”
等进了小间,阎婆见了屋里众人,却不再言语了。
原来柴进自然是雍容华贵,王伦亦是气度不凡。
这两位坐在这里,阎婆见了,先有几分心怯,便赔了些小心。
见了阎婆,王伦也不废话,直令便当取了一个包袱过来,摆在桌上:
“阎婆,这事已经出了,还望节哀才是。”
“小可也不绕圈子。这里有一百两金子,还望阎婆放我那宋江哥哥一条生路。”
王伦这话一出口,不说阎婆,便是最为华贵的柴大官人都吃了一惊:王寨主好大的手笔!
一百两金子什么概念?
当初陆虞候陆谦奉高俅之命,托董超、薛霸半路上结果了林冲,花费也不过十两金子。
这样换算起来,救一个宋江,可以杀十次林冲了。
王伦却自有他的想法:一来,他在此事
上花费越多,日后传了出去,对他的名声自然越好。而那宋公明,欠他的人情也就越大。
别说甚么做好事不留名,王伦来此,就是为了赚名声来的。
二来,如果这一百两金子依然说不通阎婆的话,那真就说明此事不是钱可以解决的,另想它策也就是了。
如此多的金子拿出来,阎婆眼都直了,愣愣地盯着那包袱,看了很久。
王伦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这事情解决了。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阎婆收回眼神,却颤抖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多谢这位官人厚爱,可是老婆子不敢要这金子,还望官人莫怪!”
嗯?一屋子人都愣了:这老妇人当真有如此的骨气?
王伦却从阎婆的话中找到了破绽,和声说到:“阎婆,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是有人威胁,阎婆大可以说出来。我这几位兄弟在此,定能保你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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