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夜晚,昏暗的月光铺洒在地上,啮齿类动物在角落里暗自歌唱。
此时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只手从丢在角落里的高顶礼帽中缓缓的伸出来。
先是手臂,头颅,另一只手臂,直到整个上半身,紧接着腿也从帽子里钻出。高顶礼帽好像是扯不坏一样,随着恶魔身体的钻出如同橡胶一般随意伸缩。
只到整只恶魔从里面出来,礼帽又神奇的变回了原样。
恶魔舒展身体,撕破了身上湿漉漉沾有血水的薄膜,从上衣里拿出白色口袋巾,仔细擦拭身上粘的浊物,把自己的皮鞋也擦的锃亮,又仔仔细细的叠好放回左胸前的口袋。
“啊,新鲜人类的气味。世界你好,我又回来了”
一如既往的黑色礼服,苍白丑陋的面孔,除了身上不如之前那样凝实,显得有些虚幻,月光下的影子透过身体,影影绰绰的落在地上,其余的竟然是和之前完全相同。
伊莱克斯,这只曾经依恋着佐伯,彬彬有礼的恶魔又一次回到了现实界。
可它好像是忘记了佐伯,忘记了能感染灵魂的小提琴乐,只记得那个名叫张伯伦的人,身上带着撒旦的青炎,像个人类驱魔师一样杀死了它在现实界的上一个实体。
对恶魔来说,在现实界复活虽然不是那么容易,但只要在镜界里的本体没有死亡,便可以通过魔法将自己的意念传送过来再凝聚实体。
除非撒旦那样强大到空间隧道支撑不住,中下层的恶魔都会忍不住垂涎人间的欲望穿越隧道来到现实界。
“今夜要享用什么欲望呢?”
伊莱克斯桀桀的笑着,恐怖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
……
在此时的另一条街道,微弱的灯光透出有些破旧的窗子,悠扬的小提琴声带着一丝惆怅从房间里传出,此时的佐伯正在练习小提琴,旁边的婴儿正在床上饶有趣味的听,并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
在失去了曾经和他许下她承诺的恶魔之后,佐伯对那段记忆久久不能忘怀,事实上她不是不知道伊莱克斯以她的欲望为食。
每天它都会寄生到她的身上,防止意念虚体受到现实界排斥引起的空间波动。
只是,在最后消失前,那双想要拥抱的臂膀,让佐伯自从丈夫离开之后久违的感受到了一刹那被人爱着的感觉,即使它并不是人类,但是佐伯仍然怀念。
因此每天夜里,她都会带着孩子去街上散步,套上一件厚实的驼色大衣和以前伊莱克斯曾经相同的高顶女士礼帽,在那条曾经无数次走过熟悉的路上等待着,等待着奇迹。
佐伯的心里很清楚,离开的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好像她曾经的丈夫一样,丢下她和孩子两个人独自奔赴远方,去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但她还是不死心,期待着会有奇迹发生。
小提琴声渐渐消失,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佐伯面色低沉,微微有些高耸的颧骨上皱纹越来越多。
她从来没有摆脱被抛弃的命运过,正如同残酷的世界,总会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给你一个沉痛的教训。
窗外的风有些喧嚣,把玻璃吹的哗哗作响。
佐伯裹了裹了大衣,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孩子,关上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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