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海在张老六的眼中看到一股不安和惊恐,不过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陈礼海不好管,后来张老六吃完饭,还专门跑到桌前跟张少卿说道:“大哥,我吃完饭了。”
张少卿挥了挥手,算是表示知道了,其余兄弟连瞧都不瞧张老六一眼,甚至对他的态度都不如对桌底下啃骨头的狗。
陈礼海觉得这种气氛有些压抑,酒足饭饱之后没和张少卿聊几句也就告辞回了家。
陈礼海走的时候看见张老六抱着一本书坐在家门口的石墩上,表情很是认真,当时他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张家。
几天之后的一个早上,陈礼海还正在家中睡觉,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敲门的人也不出声,他以为是村民找他帮忙,便披着衣服去开门。
开门之后看见门口站着的正是张老六。
“是小六啊,你来我这做什么?”陈礼海觉得称孩子样的张老六带老字不妥,也就改了称呼。
张老六似乎对陈礼海的这个称呼很惊喜,他举起手中的一坛子酒还有一块大块牛肉说道:“大哥昨晚说,让我今早把酒和牛肉送给你的。”
张老六将东西交给陈礼海转身就要走,陈礼海叫住了张老六,问道:“你早饭还没吃吧?”
张老六嗯了一声,说道:“没吃,我得回去了”
“那就留在我家吃,我做菜的手艺可不错。”陈礼海说道。
没想到张老六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就往院子外走,陈礼海上前拉住张老六,说道:“小六,我这一大早好喝两盅,不如你留下陪我坐一会儿?”
张老六没再拒绝,被陈礼海拉回屋里。
陈礼海洗漱完后就开始弄早饭,他蒸了一锅馒头,又熬了骨头汤,期间张老六一直在旁边看着,不问也不说,甚至动都不动。
吃饭的时候陈礼海将张老六拎来的牛肉切成薄片,倒了碗醋就吃起来,张老六则坐在一旁一动不动,陈礼海内中苦笑,拿出一只小碗,把牛肉夹进去,又将碟子里的炸鸡蛋推到张老六面前示意他吃。
“小六啊,这里没旁人,你不必害怕,你要是觉得我是好人,就跟我一起吃饭,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叫我一声陈大哥就行。”陈礼海说道。
于是张老六拿起馒头就狼吞虎咽起来,那时的陈礼海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张老六吃完饭的时候,太阳已经高升,他像是从来也没吃得这么饱一样,临走前终于叫了他一声陈大哥。
张老六说道:“陈大哥我吃饱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礼海不明白,张老六明明生在富贵家庭,却过得如此战战兢兢,甚至连吃饭都吃不饱,而他在自己跟前吃完饭也要请示一下自己。
陈礼海点了点头,拍着张老六的胳膊说道:“小六,以后要是没事就常来我这里,反正我整天也没啥事,你要是来的话,我带你去打猎,抓鸟,打黄鼠狼。”
“真的?”张老六面上惊奇道。
陈礼海点头,语气很肯定地说道:“真的。”
张老六告别陈礼海之后,走了很远的距离还回头看了一眼陈礼海。
张老六这个人生来就受到打压,性格本就孤僻,就算是李氏关心他时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苛责,他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何曾又遇到过像陈礼海这样善解人意的人。
不过张家的事情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陈礼海不便于多问,也并不影响他和张少卿的交往。
之后的几天,张老六果真来找陈礼海,他当然是男孩子心性想要找陈礼海去打猎。
那时下河村有一户人家盖房子,找陈礼海去看风水,陈礼海就让张老六在旁边等着。
陈礼海见那家房子的风水不好,地下许有个空层,就让人一直往下挖,没想到挖了四五米深的时候,挖出来一口棺材。
那棺材表面还缠绕着一些老树根,陈礼海询问这些才知道这棺材上面曾经长着一棵老槐树,后来槐树死了,树墩被刨,西面渐渐就形成了中空地,最关键的是,地下埋着棺材。
陈礼海让人将棺材抬远,打开棺材一看,里面是一堆早已枯死的老树根,老树根里面缠绕着已经成白骨的尸体,也就没在意,又选个墓葬穴将这无名尸首葬了。
陈礼海忙完这些之后又让人将挖出的土坑填好,不过那户人家死活也不愿意在这块地上盖房子了。
虽然仙家说了棺材挖出来就没事了,但是谁家的地基下面挖出来棺材不瘆得慌?
于是陈礼海只好又帮那户村民选了个好的位置盖房子,这样一来二往地折腾,一直忙到大半夜,陈礼海这才想起来白天的时候张老六来找过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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