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的赶路,沿途都是乡间美景。
清晨晨雾撩开,一片片土房渐渐出现在宁诚眼前。
尽管一路上,宁诚已经想好了用什么说话方式,怎么和父母沟通诸如此类。
可当宁诚看到映入眼帘的宁家房屋后。
依旧还是呆住了。
篱笆栅栏。
茅草房屋。
房屋前,老妪和老翁佝偻着身子站定,鬓角全是白发。
二老望着骑在毛驴上宁诚的眼神,掩饰不住的慈爱和想念。
院落内,十三岁的小妹宁梓在劈砍着柴。
瘦弱的小妹,手中提着与其差不多重的斧头,每一次劈砍,都仿佛在劈着宁诚的心。
家徒四壁。
似乎用来形容宁家,都稍稍有些不足。
宁诚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居然穷成这样。
那土房还在掉着茅草。
土墙边,还有几分新泥,显然刚补上的窟窿。
小妹眼尖,兴冲冲的跑到宁父宁母面前,冲着宁诚甜甜的笑着。
“哥,嫂子,你们回来啦。”
这一路上,宁诚想过各种相遇。
想过父母的责骂。
想过父母的愧疚。
甚至想过父母的讨好。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番场景。
父亲粗布麻衫,脸上布满褶皱,如刀劈斧削一般沟壑鲜明。
母亲身穿打满补丁的对襟小褂,手无足措的望着骡车,又满脸笑意慈爱的看着宁诚。
宁诚眼眶微红,内心深处似不太相信,毕竟谢家给了宁家一百贯。
一百贯开元通宝,这在大唐贞观九年,是一笔不小的购买力。
够寻常人家吃喝不愁过上三年。所以,宁家不该这么穷。
想及此,他淡淡的点头道:“嗯,回来了。”
宁父狠狠的瞪了一眼宁诚,道:“瓜皮!闷声闷气,骡车都压不出一个屁来。还不搀谢小姐下车,愣着作甚?”
宁母则笑意盈盈,赶忙走到骡车前,准备搀谢小婉下车。
可她伸出的手,又触电般收回,朝着粗布麻衫上手无足措的拭擦着。
“诚儿,你手干净,搀谢小姐入屋。快,外头热咧。”
见宁诚痴呆怵在原地,小妹宁梓大咧咧的走来,推着宁诚就朝骡车去。
“哥,愣着干啥。”
宁诚也傻了,被小妹推到骡车前,呆呆的看着谢小婉。
谢小婉则伸出手,很自然的搭在宁诚手上。
撩袍下了马车。
虽是盛夏,可宁诚明显感觉谢小婉的柔荑直扑扑的冒汗。
谢小婉想尽量表现的自然点。
可玉手还是不争气的微微颤抖。
索性,这个过程很快,下了骡车后,宁诚很自然的放开谢小婉。
见他没有察觉,谢小婉微微安心。偷偷吐了吐翘舌。
可恰就在这个时候,宁诚回头道:“你先走……额。”
谢小婉那个尴尬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哥,嫂子,你们愣着干啥,快进屋呀。”宁梓说道。
谢小婉慌忙对舞蝶道:“去将礼品搬进去。”
说完后,赶忙走到宁父宁母身前,搀扶着二老道:“阿翁阿姑,我们一起进去。”
这举措,可让宁父宁母手足无措,一个劲的说自己身上脏。
可谢小婉似乎压根不在意,搀着二老便朝房内走去。
宁诚仔细观察过谢小婉,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与生俱来的休养,不会作假。
这一切的一切,没有一丝做作刻意。
宁诚有些诧异的望了谢小婉一眼。
作为陇西首富的独女,出生便含着金钥匙,高高在上,贵如凤凰,她不该这样的啊。
当宁诚看到小丫鬟舞蝶搬着的礼品,又一次呆滞了。
没有金银,却贵过金银。
腊肉、米面、小麦、胡椒、菜籽油、醋……
这些都是寻常人家极度需要的消耗品。
送来不嫌寒酸,也不会让人拒绝。
她其实可以图省事,送钱帛布匹。
可她没有。
她每一个举措,都在考虑着对方的自尊心和接受力。
“到是个有心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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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